红衣姑娘接过自己的鞭子,约莫是晓得打不过,所以再恶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便带着家丁转身离去。
燕奕歌察觉到另一个自己像是有些想法,故而问:“怎么说?”
易淮捻了下指腹:“先前进城门时瞧见告示栏有悬赏,其中一张便是说一位姑娘失踪,名唤叶芊沫,是叶家的大小姐,我瞧画像上的眉眼与方才那位有几分相似,想来就是。”
燕奕歌并不知晓这事。
“你要直接上门。”
燕奕歌明白易淮的意思:“走罢。”
没有线索没关系,上门随后编点话就行。
易淮是这么想的。
两个易淮都明白。
易淮跟上他的脚步,笑着说了句:“你的措辞已经差不多和这里融为一体了。”
燕奕歌回敬:“你也是。”
路上时,易淮顺便打听了下这个叶家。
难怪那少女那么恣肆,原是叶家与鲤泉现任城主有姻亲关系。
“鲤泉城主单昶……这名字,别人说自己擅长什么的时候,他不会激灵一下么。高手榜第四十一名,妻子叶珺儒。”
易淮咳了两声,继续悠悠道:“叶珺儒是叶芊沫的小姑,方才那位红衣姑娘则是叶芊沫的嫡妹,叶芊然。”
“她俩颇受叶珺儒宠爱,故而这城中百姓就没有人不认识她们…如今叶芊沫失踪,叶珺儒比叶家还要着急。”
燕奕歌淡淡嗯了声,放下了给易淮推背的手:“所以我们去城主府。”
易淮打了个响指,又喃喃:“叶芊沫姐妹俩的武功都是单昶教的,不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也不说趋近于单昶,但从城中百姓给的信息来看,也是不差的。这失踪…多半就有故事了。”
燕奕歌瞥他。
易淮:“嗯?”
“医生说过少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并非自己能控制的,你不让我想这件事也无用,我盯着个鸟都会不自觉地想这鸟从哪飞来又要飞去哪,看着多大、在哪落过脚、方才捕食过何物。”
易淮摊手:“停不下来。”
燕奕歌当然知晓。
毕竟他也是易淮。
从前听医生和律师还有好友念叨时,他总会有些烦,现在自己得了具健康身体后,再瞧见另一个自己还是那病恹恹的样子,燕奕歌突然就共情了他们。
他自己在不在意自己身体这方面怎么这么令人心烦?
他们说话间也已到了城主府外,鲤泉的城主府,看着就很气派,外头还站了四个侍卫,两个在上两个在下,连台阶都无法接近。
易淮冲拦着他们的侍卫拱手:“在下江湖人士,听闻叶家千金失踪一事,因有些探查本事,想助城主一二。”
两位侍卫对视一眼,也没嘲笑拦着,只说要去通报一声。
易淮就站在门口等了会儿,期间咳了两次,惹得侍卫频频皱眉,很怀疑他能不能行。
他每次一咳,燕奕歌就给他推背,总是能好受一点,叫易淮更觉得多一个自己也挺好。
要是之前在现代时也能多一个自己,该多好。
好多事都不用独自扛,就算还是自己,那也是两个自己。
总归能互相陪着。
他感慨着,城主府的门也大开。
就见面容肃穆的中年男人领着那红衣姑娘,也就是叶芊然走了出来。
叶芊然的唇上还有很明显被砸过的红肿痕迹,让那张俏脸看上去都有些滑稽。
她瞧见是易淮二人,却也不羞恼,只是冷哼了一声,说了句:“倒是聪明。”
中年男人看她:“芊然认识?”
叶芊然:“方才就是这二人在客栈与我发生冲突,矮一点的那个是个病秧子,动不动就咳啊咳的,他旁边那个戴面具的侍卫倒是不错,忠心护主,武功也俊。”
易淮:“?”
谁是侍卫?
他微顿,看着中年男人冲他们点头示意,看上去倒是挺和善的:“二位进来说话吧,我就是单昶,鲤泉的城主。”
易淮心说侍卫就侍卫吧,反正是自己给自己做侍卫。
而且燕奕歌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并未反驳一句,抬脚跟了上去,因为嗓音过于冷淡加上被面具瓮了道,倒反而和另一个自己区分了些:“在下易淮。”
易淮头皮麻了下:“在下…姓燕。”
他还没编好名字,暂时就先姓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