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券中签还本付息,然后叹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让你战友知道这个吃利息大法,后面就没我们多少事了。”
亲兄弟明算账,180万面额的国库券,给10万的佣金,又不用对方跑来跑去承担运输途中的风险,够意思了。
只是财帛动人心,谁都不会嫌钱多啊。
余成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冒出一句:“那你还告诉我们?”
周秋萍笑了:“都合作了,当然得坦诚相待。其实这些都不是秘密,国家发过文的,只是宣传不到位,知道的人少。”
这个国家正处于巨大的变革中,服务型政府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
两人进了中行大门,周秋萍还是三板斧走天下,以兑还本息然后在银行存款为条件,顺利获得了银行的高质量服务。
余成这会儿也算看明白了,因为存款也在中行,对银行来说相当于将国库券换成了存单,钞票都不用挪位置,他们就是费点人工成本而已。既然64万元的钞票还在,那他们为什么要推诿这项业务呢。
就是异地取款好麻烦,存单带走了不方便用。
周秋萍奇怪:“就在武汉用啊,你后面不打算跟商场合作了吗?到时候直接用存单付账不好吗?”
余成一拍脑袋瓜,笑出了口白牙:“嗐,你看我这脑子,都成摆设了。这么简单的事我还想岔了。要不干脆把存单留给小山吧,刚好让他放心大胆地收国库券。”
周秋萍摇头:“别,本来咱们钱都给商场了,进了一趟银行就又有钱了,那不摆明了有问题嚒。后面你们最好在武汉设个点,给国库券分类的事你们自己做。今天他但凡有心点,就能看出咱们重新给国库券分类有问题。”
“不至于吧,我都没搞明白你之前在干嘛。”
“你可别把人想得太简单。挣钱这种事,平常不愿意动脑袋瓜子的人都会飞速开动脑筋。”
余成瞬间紧张起来:“那我们的确得赶紧找自己人帮忙了。”
他承担着筹措军费的重任呢,一分一厘都不能流失。
两人走下台阶,开车门上车,周秋萍塞香烟给送他们的司机,笑眯眯的:“师傅,真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司机赶紧摆手:“客气啥子啊,你们干嘛跑两家银行,几多麻烦。”
周秋萍脸上笑容不变:“银行太忙了噻,又没那么多库存,只好再找一家换成整的带走。”
司机深以为然:“坐飞机是不好带麻袋,还是你们想问题周到。”
虽然司机师傅并不清楚经理亲自交代一定要好好送别的客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光凭他们能买到机票这一点,他就知道客人身份尊贵。
为什么?
因为1988年的飞机不是你掏得起钱你就能坐的。机票和卧铺票一样,都是身份的象征。地方上县处级以上领导才有资格购买飞机票,换成部队里,那起码得是团级干部。
所以这二位,肯定官不小。
司机师傅哪知道,其实这两人一个不过是中尉,另一个干脆连正式单位都没有,全靠部队三产公司给他们弄到的机票。可见所有的规定都有例外。
这个时候武汉只有南湖机场和王家墩机场。后来大名鼎鼎的天河机场还没开始规划呢。他们去的是南湖机场。
余成先前跟随领导坐过飞机,不至于手忙脚乱。他熟门熟路地带着周秋萍取完登机牌,发现还有两个小时才发机,便问女同志:“要不要吃点东西?”
“算了吧。”周秋萍摇头,“我还是吃飞机餐。反正不吃也不会退钱。”
先前出商场时,小山塞给他们武汉老字号汪玉霞的苏式月饼,让他们在路上吃。那个高油高脂高糖,吃了挺扛饿的。
余成笑了:“我还以为你打算把飞机餐带回去给你女儿吃呢。”
“嗐,又不是什么多稀罕的好东西。”
她说的是如此理所当然。搞得余成都怀疑她是不是坐过飞机。为什么她一点点都没表现出好奇?更加不要提那种刘姥姥进大观园开了眼界的表现。
他哪知道,事实上现在的南湖机场对于周秋萍而言,只能给4个字的评价,那就是又小又破。没办法,她见过太多又大又漂亮的机场,实在伪装不出惊艳。
余成无法未卜先知,只能理解她的反应是不卑不亢。这倒是让年轻的尉官对她不由得高看一眼。
不吃饭,那就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吧。
周秋萍本来想坐下来看书的,却意外发现南湖机场的候机厅居然有卖字画的柜台,还围了不少客人。
她不由得好奇上前欣赏。只是她没什么艺术细胞,从小也没受过啥艺术熏陶,搞不清楚这些字画的好与坏。
余成倒是在旁边小声叮嘱她:“别买,这边东西很贵,几十块钱的能抬到几百块,都是糊弄老外的。”
周秋萍笑了,同样声音低低的:“那也未必是糊弄。有可能是有些好东西,我们根本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它们的价值,所以觉得贵。说不定外国人还认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