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狐狸耳朵向后成飞机耳,那刀光擦着它掠过,差点就把它劈成两半。
再看去,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熄灭,巨大的刀痕落在废墟上,将其生生劈开。
三日月则转过身,只留下一个逐渐走远的背影,看上去心情不佳。
“麻烦您了。”黑狐狸眯起眼睛,似乎是笑了一下,“回见,三日月殿。”
接着,狐狸的身影消失了。
这就是本丸意志的代行者,一只被本丸完全侵染,本应属于时之政府的狐之助。
……
浅川遥暂时没多余的力气,她把腹部伤口上的布料拆去,在环境恶劣空无一物的本丸心安理得地等待离开的三日月回来给出解决方法。
出乎意料的是,三日月回来的很快,他再回来时身上干干净净,一点都没被烧到,身上的水汽也无影无踪。
顺便,他还找到了浅川遥遗失的眼镜,并将其完整还给失主。
浅川遥木着脸接过来戴上,面前的貌美付丧神再度变成黑漆漆一团。
而现在,黑漆漆看起来不好惹的瘴气版三日月先生,正在好脾气地比划着身上哪块布料适合作为新的绷带出现在浅川遥身上。
好好好。
浅川遥悄悄松了口气,非人的美貌带来的已经不仅仅是视觉的冲击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忍不住失去所有警惕也说不定。
不过到现在为止三日月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危险的举动,倒是一直在帮她的忙来着。
和室内只余下布料摩擦的沙沙声,伤口重新绑上了深蓝色的“绷带”,三日月起身,准备就这么离开了。
“三日月先生,”随着浅川遥的呼唤,那一团漆黑回过身,两点猩红状似平静地注视着她。
浅川遥犹豫了一下,再次提起离开的事,“我的意思是……我想离开这里,您看,我是人类,肯定需要人类的医疗系统才会康复……”
本丸的太阳落下了。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付丧神的身影彻底和黑暗不分彼此,即便是恐惧阈值极低的浅川遥也感到一阵恶寒。
浅川遥声音逐渐变小,闭上了嘴巴。
自称是三日月的刀剑身上正在发生某种变化……不好的变化。
要摘下眼镜看看吗?
浅川遥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小时候直面高级诅咒时会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但在现在却有心思想东想西。
真奇怪啊……就好像有细小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那被瘴气包围的刀剑不会伤害自己一般。
然而不等她再犹豫着要不要撤回提议,浅川遥便腾空而起。
她的脸颊紧贴着深蓝色布料,她又一次闻到专属于三日月的冷香,顺着冰冷的布料源源不断传递而来,其中混杂着不明显的烧焦味。
果然处理那样的火势仍然不免被烧灼到了袖口吧?
那么,下一步是要勒死她吗?那之前认真的包扎伤口岂不是白费功夫?
浅川遥紧张了不到五秒,情绪就被抚平了。直觉夹杂着细小的幻听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中心主题无非是面前的存在不会有一丝一毫伤害她的可能性。
一个冰冷的拥抱不会带给人类放松的感觉,很满意女子一动不动的状态,付丧神停顿几秒兀自迈开脚步,目标是铺好的简陋床铺。
放下怀里的女子,妥帖地掖好被子,三日月便迟钝地停下,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沉默了许久,就在浅川遥觉得他终于失去了理智时,瘴气笼罩的怪物才开口。
“……抱歉。”他说道,声音因为嘶哑而变得怪异,飞舞的瘴气进一步包裹住了三日月。
为什么要道歉?他总是在道歉。
浅川遥的目光透过镜片传达了这样的意味。
“您无法离开。”
嘶哑的声音透过瘴气说道,斩钉截铁。
浅川遥微微睁大眼睛。
冰冷的气息又靠近了,隐约有铁锈味传来,直到更加冰冷的手指触碰到浅川遥的脸颊。
这期间对方摘掉了皮质手套,因此是实打实的肢体接触。
三日月的手指有着皮肤的触感,但温度更像是金属物件会有的寒意。
“你……”浅川遥开口,但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为什么无法离开?是不想让她走还是要将她彻底扣留下来?
三日月叹了口气。
他找到了答案,为何自身的暗堕总在最后停滞不前?为何对方会实打实对本丸造成影响。
人类女子黑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其中一点点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也无。
当然了……怎么会恐惧呢?
付丧神的手指轻轻落在浅川遥悄然有晕开血迹的腹部,苍白的手指染上艳丽的红,碰到越多的血液,那原本细小的联系就越发明晰。
三日月确信自己没有相关记忆,但毫无疑问,他与面前的人类拥有着某种牢不可破的契约关系。
同生共死,一方活着,另一方必不会死去,互为守望,永不伤害——一种格外公平的契约,这个东西在时之政府最常用的场合是在审神者和婚刀结契的时候。
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婚契。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