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收拾妥当了,还是按着老规矩,让他们过来给少将军和小郎君弹奏两曲?”
隋衡皱眉:“什么官儿?”
“就是那两个,经常伺候少将军和诸位将军饮酒的小倌,之前少将军不是嫌他们学艺不精,举止粗俗么,这两年来,他们一直在苦练技艺,昨日刚刚练好新曲,就等着给少将军弹呢。”
“你们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少将军和小郎君。”
老板朝后招了下手,两个唇红齿白,涂脂抹粉的少年立刻抱着乐器走了过来,朝隋衡和江蕴行礼。
隋衡沉下脸,已经要发作。
因他根本就不记得,他曾经召过这两个。
多半是杨槊他们胡闹,或是集会时其他人召的。
江蕴倒是好整以暇问:“你们都会弹些什么?”
两个伶官儿一直是太白居招牌一般的存在,在隋都城里,举凡有名的酒楼,一般都会养一批伶倌伶妓之类的,来招揽吸引客人。
两人是奔着隋衡过来的,因记忆里,这位贵客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与普通武人大是不同,多半是个出身世家的贵族子弟。若能寻机攀附上,哪怕只是做个没名没分的外室,这后半生也能锦衣玉食,过上仆从成群的生活了。自进来雅室,他们便低着头,不大敢看隋衡的脸,因为对方身上散发的无形威压之气,让他们本能得感到畏惧,但畏惧中,又混杂着更为强烈的仰慕。
听到一道清润声音,他们同时抬起头,就见酒案另一端,靠屏风的位置,坐着一位一袭青衫的小郎君。
屏风上绘着一树白梅,那小郎君端雅而坐,手中握着一壶梨花白,玉色发带自然垂落肩后,悠然闲适的模样,却比白梅更加惊艳秀雅。
连带着那盛酒的玉瓷,都跟着清雅了几分。
两个伶倌一直自诩姿容无双,素日为人也十分傲慢,此刻却都齐齐愣住。一时之间,竟忘了答
话。
“不如就随便弹段小令吧。”
江蕴再度施施然开了口。
小令是对这个年代民间短曲的统一称呼。
两个小倌自惊憾中回过神,细声应了,正要席地坐下,开始弹奏,隋衡跟着开了口。
“出去。”
隋衡直接让老板把人领走了。
隋衡现在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跳进黄河洗不清,忙道:“你别听他们瞎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是么?可我看他们似乎很喜欢你。”
“……”
隋衡这下整个人都慌了。
“我怎么能管得住他们如何,但我保证,我与他们之间,绝对清清白白。我的品性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其他人。”
江蕴托腮看着他。
“我怎么知道呢,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喝这里的梨花白。”
“那你怎么才能信,要不,我指天发个誓。”
江蕴见他急得脸都绿了,忍不住伸手挡住他动作,笑道:“行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真的?”
“自然。”
“那你刚刚……”
“我就随口说说而已。”
隋衡直出了一背的汗。
其他事还好,这种事,他是真怕江蕴误会。
毕竟就算他张口解释了,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而且似都中富人及权贵们聚会,召伶妓陪酒已经形成一种风尚,曲艺表演也是必不可少的,他日常出入各种宴会,最多做到自己洁身自好,很难管得住其他人。
虽然解释过了,但这一整日,隋衡还是忐忑不安,以至于夜里睡觉,还破天荒的做了个噩梦。梦中自己不知做了什么混账事,脑袋上直接破了一个窟窿,头破血流。
那痛感太过真实,隋衡硬是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次日一早起来,发作身边格外安静,转头一看,身边竟空荡荡的,没有江蕴身影,忙起身,穿戴好衣袍下了床。昨日为了不让江蕴沾酒,他只能自告奋勇,一口气干掉了两坛子梨花白,喝的时候没事,谁成想这酒的后劲儿如此大。
嵇安正指挥着宫人洒扫庭院。
见隋衡出来,忙近前行礼。
隋衡直奔水榭。
嵇安立刻明白隋衡在找谁,忙禀道:“殿下不必找了,容与殿下一大早带着小皇孙……”
隋衡脚步霎得停住,回头,脸色堪称可怖:
“他们回暮云关了?你怎么不叫醒孤!”最近弹窗厉害,可点击下载,避免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