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征召了五干杂役 , 帮忙处理战后事宜 。
吴州被围城快两个月 , 城中的燃料并不多 , 所以只能将庆川军的尸体火化 , 骨灰带回去埋在庆川 。 至于敌人的三万多具尸体 , 只能在城外寻一处不太远又比较偏的地方拮坑掩埋 。
除了尸体 , 城楼上 , 城墙下的鲜血 、 残肢烂肉也是个麻烦 。
当天傍晚 , 一大堆苍蝇就闻了腥而来 , 密密麻麻一大片在城墙上停留 , 在城外血淋淋的地面飞来飞去 , 喉喉喉的 , 也不知会产多少卵和细菌 。
可惜吴州没有水泥 、 石灰这类的工坊 , 现在建时间也来不及了 。
陈云州只能让全城的百姓将家里的草木灰 、 炭灰拿来酮在被鲜血染湿的地面 ,
这才驱散了苍蝇 。
这一仗太过惨烈 , 双方都损失惨重 , 短期内西北军也没法再对吴州城发起第二次进攻 。
回到大营 , 贾长明清点了一下人数 , 他来的时候总共带了十万大军 , 跟葛家军作战消耗了两万多人 , 还剩七万多人 , 但今天一下子就死了三万多人 , 还有几干重伤员 , 战斗力直接降到了三万多 。
这点人还怎么打 ?
他愧恼自己太过急切 , 恨陈云州诡计多端 , 但如今再愚这些为时已晚 。
贾长明知道这样灰溜溜地回去铁定要挨削 , 说不定会被押送回京 , 可没有办法 , 再打下去 , 这么点人也保不住 , 更甚至他也要跟盛孟辉一样交代在这里 。
所以在休息了三天 , 轻伤员差不多都恢复了 , 重伤不治的都死了 , 队伍已经没什么拖累的时候 , 贾长明做了一个令他心痛的无奈决定 : 回禄州休养生息 , 重振旗鼓 , 他日再来 。
对于贾长明的这个决定 , 其他将领都没意见 , 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 再打下去他们也嬗不了 , 现在退回禄州是最明智的决定 。
因为回了禄州之后 , 他们还可以征兵 , 补充兵员 , 尽快将人数恢复到南下之前 , 到时候跟庆川军还有一战之力 。
六月十七这天 , 贾长明的大军开始拔营 , 往北而去 , 三万多人的队伍蜿蜒而上 , 宛如一条巨蛇游移在空旷的原野中 。
斥候发现这一情况 , 立即回来禀告给了陈云州和童敬 。
童敬在战场上挨了一刀 , 腹部受伤 , 伤口不是很深 , 但他硬是挺到最后下了城楼才说 , 所以失血过多 , 他身体有些虚弱 , 大夏天的捆绑着白色的纱布 , 躺在床上修养 。
听到这个消息 , 他激动地坐了起来 , 乐呵呵地说 :“ 哈哈哈 , 贾长明那狗东西打不过我们吧 。 这个怀包 , 溜得比谁都快 , 干脆改名叫贾跑跑算了 “
陈云州将他按了回去 , 很是无奈地说 :“ 童叔 , 小心牵动伤口 , 伤口开裂 , 你又要多躺几天了 “
咫 , 摊上这么个好动又不省事的长辈真是让人头痛 。
隐瞒伤口就算了 , 伤口还没长好 , 他就又愚溜出去了 , 要不是陈云州安排了六个人守在他房门口 , 让他必须在床上躺到伤口完全结痂 , 他铁定早跑了 。
童敬挥了挥手 :“ 少主 , 你别担心 。 我身体好着呢 , 没事的 , 咱们不能让贾长明就这么跑了 。“
你说这话时别疼得抽气呀 。
陈云州实在是拿他没辙 , 敷衍地应了一声 : “ 知道了 , 我会想办法的 , 绝不会让贾长明轻轻松松就跑了 。“
“ 我这伤已经好了大半了 , 让我带骑兵去追他吧 , 他队伍里还有伤员 , 而且步兵居多 , 肯定跑不快 , 很容易就追上了 。 “ 童敬积极地主动请缨 。
陈云州懒得理他 , 对柯九说 :“ 让骑兵的统领过来见我 。“
童敬一听这话就知道没他什么事了 , 失望地躺回了床上 。
陈云州下令让骑兵去追 , 但目的不是剽灭贾长明的这支大军 , 而是牵制住对方的骑兵 , 最好能将敌人的骑兵留在吴州 , 所以他们只管在后方骚扰就行了 , 贾长明必定会留下机动性更强的骑兵断后 。
等人一走 , 陈云州立即让柯九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一封极短的信 : 贾长明败退禄州 , 只余三四万残兵 , 可设陷阱伏击 !
写完他给童敬看了一眼 , 然后装进信封里 , 交给柯九 :“ 派人加速送去山平县 ,
交给林将军 。“
柯九拿着信出了门 , 房里只剩瞳大眼珠子的童敬 。
陈云州拍了拍他的肩膀 :“ 童叔 , 响们庆川军又不止你一个人 , 得多相信自己的战友同袍 , 干掉贾长明的事就交给林叔了 , 你安心养伤吧 。 “
被教训了 !
童敬看着陈云州站着阳光下的背影 , 嘴角裂到了耳根子 ,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