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毅站住不动,文启义却推了他一下:“走,去看看。”
邢毅说:“这样随便进去,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人家一片美意嘛。”
推着邢毅走前头,他在后面伸头说:“你把狗关好了。”
老木匠把狗关进侧房,搭上铁扣,用一根树枝插了。
白木桌上正好摆了一锅老南瓜玉米稀饭,老木匠拿来碗筷,一人给他们舀了一碗,就着一碟干炒黄豆,请他们吃。
文启义呼呼喝下一碗,说:“再来一碗。”
砸吧着嘴,回头瞥了一眼墙上。
邢毅注意到,他这样看墙上的东西,好几次了。
征得老木匠同意,邢毅取下面具,递给文启义看。
文启义说:“这原本是一根老树根,看起来年龄少说也有一百年。”
“你怎么知道?”
“看年轮呀,一圈就是一年。”
“密密麻麻的,看不清楚呀。”
“有个简便方法,超过一百岁,年轮就转变成头发辫子的样子,头发辫子有两根,我说它一百岁都少了。”
邢毅问老木匠:“为啥要用这么老的树根来雕刻呢?”
老木匠好像没听明白。
文启义就开始卖弄了:“这你就不懂了,树根老,说明生命力强,用它雕琢成艺术品,就暗合了绵延长久的意思。”
看着邢毅一脸惊愕的神情,文启义洋洋得意。
“不过,这刀工很一般,油漆的颜色也没调好,白瞎了一块老木头。
老木匠不吭声,默默把面具挂回去。
因为喝过稀饭,小便来得快,邢毅要到房后面方便,文启义跟着出来。
文启义打一个寒噤,拎着裤头,说:“等一会我先离开,你晚一点走。”
邢毅问:“为啥?”
“我要你办件事。”
“办什么事?”
“你问老木匠,那竹根和树根,想不想让我拿走?”
“你拿走,那两件工艺品?”
“什么工艺品,他要有那手艺,不早就出去开店了,还悄悄呆在这小小村里混日子?”
“恐怕不行。”
“有啥不行?我给他钱就是。”
“那你直接给他说呀。”
“我的身份,在他家里开口谈钱,不合适。”
“那我去说就合适?”
“应该可以的。”
“你要我这样接触小小村的人?”
“没跟你说过吗,这是特殊情况,我派你去办的,就可以,你自己去的,就不行。”
“那你想给他多少钱呀。”
“刚才说了,我不能提钱的事,安排给你了,你去说,问他想要多少。”
“那好吧。”
文启义拿了鸟枪,走到村外,回头看了看,估计狗不会看见他,就站下来等。
邢毅在屋里,指了面具和狮子头问:“想不想卖?”
老木匠朝外面看了一眼:“那个姓文的人想要买?”
邢毅没有直接回答,他不知道老木匠怎样想。
老木匠说:“如果是他来买,我不卖。”
邢毅说:“那如果是我呢?”
“是你的话,你随便给点就行。”
邢毅没说是我要,也没说给多少,看了看那两件工艺品,和老木匠作别。
文启义迎着他:“怎么说?”
“有点意思,应该会出手。”
“你直接给他说了吗?”
“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意图呢。”
“两样东西,我出二百块。”
“二百块?”邢毅咧开嘴笑了,“搞不成呢。”
“怎么搞不成?”
“我问过他了,差距真的有点大。”
“他要多少?”
邢毅回头看了看:“三千。”
“三千?就那烂木头和老竹根?”
“只是一件。”
“那就是说,两件东西六千?”
“嗯。”
“哼,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文启义举枪朝那边瞄了一下:“那他就留下永远挂在那里吧。”
星期六,邢毅放假,回到光明旅社,魏老板说:“那姓杨的小伙又来找你了。”
邢毅说,是杨林翔,他怎么不打电话?
“打了,打不通。”
“是啰,水电厂没有信号。”
马上就打过去。
杨林祥说:“我就估计你今天要回来,我要告诉你好消息,鸡血石有了。”
“鸡血石有啦?”
“对头,前天一个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