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默不作声的老夫人的丫鬟,只匆匆的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她听着身后传来的嗤笑声,只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丫鬟也跟在她的身后退了出来,低声说道:“夫人,我们回去吧,如今这个场景,我们讨不到好处的。”
刘氏轻笑一声,抬头看了看正午热烈的阳光。
“以后能出来的日子,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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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偏殿中的事,原本便瞒不住,在刘氏回府之后没多久,更是在上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老平西侯夫人在刘氏回府之后,便摔了手中的茶盏。
“你个没用的东西,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我不是跟你说了要怎么去说,你没照着做吗?”
“他不是什么摄政王吗,让他把平安任命为辅政大臣才对!”
刘氏也是正儿八经的茂国公府上的小姐,听闻老夫人这样骂自己,心彻底的寒了下来。
“都说父慈子孝,想必母亲与儿子之间也是一样吧。母亲想要拿孝道压镇国公夫人,那也得有慈和孝才是。”
刘氏神色淡漠,语气依旧温婉。
“再说,辅政大臣由谁来做,那是先帝的旨意。”
老平西侯夫人见自己的大儿媳妇也出言不逊,顿时掀了桌子上的摆件。
刘氏看着溅到自己脚上的碎瓷片,听着耳旁老夫人愤怒的要儿子休妻的声音,心中无比平静。
婆婆如此,夫君看似对自己极好,从不纳妾,但自己好似从来没有看透过他的内心。
除了那次,他看向自己弟媳的眼神。
呵,当真是令人恶心。
一家子都这样,自己在这个府上还能待得下去吗?
再加上上次府上犯了事,自己回娘家求援,娘家人却也不敢插手。
叛国的大罪,谁敢插手去管。
除了那个心底还有善念的外室子,还有谁曾站出来为自己府上说过一句话?
可是为何偏偏,所有的怒意都朝向了自己。
婆婆对自己更加恶毒,从不纳妾的夫君也一房一房的抬进了小妾。
虽说直到现在都无身孕,但是看着也极为碍眼。
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上京城女眷口中的笑话。
“阿雅,备车,我要回兄长那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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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苒在刘氏离开之后,便缓缓地醒了过来。
陆承安站在一边,看着她苏醒过来,确认无碍之后,这才朝着在外面等急了的李江走去。
“国公爷,您快去看看吧,前面大家都在反对陈驸马入朝呢。”
陆承安面色原本就冷峻,听了这话,全身上下迸发的寒意更是逼人。
李江不禁打了个寒颤,默默目送陆承安离开。
陆承安刚走到前殿,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
他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自己脑袋疼。
让陈驸马入朝是先帝留下的遗旨。
他们这是在质疑先帝的旨意吗?
“镇国公你回来了,你来说,历代都有规定,驸马不得入朝为官。陈驸马这样是不是违背了祖上的规矩呢?”
“赵大人此言差矣,陈驸马入朝是先帝留下的遗旨,难不成赵大人是对先帝的决定有质疑吗?”
诸位大臣就着两人争论的事情,又展开了新的一轮辩论。
陈驸马面色冷漠地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诸位,诸位静一静,请听我说。”承恩公无奈之下抬高声音,大声说道。
可惜他是一介文官,声音再大,也被众位大臣的争论声所淹没。
“大家住口,听承恩公说!”战场上里发号施令练就的大嗓门儿,在此时显示出了它的用武之地。
大殿内的声音瞬时便停了下来。
“诸位对陈驸马入朝有异议。那这个异议是在于对祖宗规矩的破坏,还是在于对陈驸马本身的质疑?”
刚刚让陆承安站出来评理的赵大人当即说道:“陈驸马从来没有在朝堂之上讨论过朝政,现在成为辅政大臣,老臣担心……”
“赵大人所担心之事可以暂且放一放。”承恩公直接了当地开口说道。
“这个不成。辅政大臣事关朝政,陛下当今尚且年幼,大周朝的朝政全部要交付于你们四人手中。若是此事不讲明白,我绝对不可能放下。”
赵大人依然站在那里半步不退。
“那今日我便给大家讲一讲。江南水患之时,工部用了足足三天才给出来如何疏通河道的法子,耗银一百四十五万两。”
“陈驸马一人在上书房中熬了一宿,给出了河道改道的法子,耗银五十二万两。”
“济州旱灾,诸位都在奇怪提出了那三条建议的是哪位臣工。”
“今日我们便说开了,就是陈驸马。”
只说了这两件事,赵大人便拱手退下:“老臣再无异议。”
承恩公见还有人想要站出来说话,便知道肯定众大臣中还有人想要拿着祖宗规矩说事。
毕竟辅政大臣这个位子,足以让他们为之疯狂。
“赵大人还有一句话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