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眼眶有些发酸。
她一直以为只有陆九麦穗和红袖才是夫人心尖上的丫鬟,自己只要做好夫人安排的事情,不要惹了夫人厌弃就好。
没想到,夫人竟是如此看重她。
“好了,快回去洗洗脸擦点香脂养一养,万一真的养不回来了,再找不到婆家,这岂不是要我养你一辈子?”
秦苒苒笑着说道。
紫苏顿时红了脸,她冲着秦苒苒福了福身便跑了回去。
秦苒苒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对了,昨天承安对我说什么事来着?”
她突然记起了什么一般问道。
麦穗默了默:“夫人说今日要去柴房看前任总督夫人。”
秦苒苒一拍脑门:“对对对。”
说着她又喊了陆十去将书房里那本手记拿过来。
“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了再进柴房。”
陆十不敢耽搁,急匆匆地离开。
秦苒苒不慌不忙地慢悠悠地闲逛着朝着柴房走过去。
一直到了柴房,陆十也赶了回来,将手中那本有些发黄的手记递给陆九。
自己则是上前一步,推开房门。
柴房里坐着一个形容枯槁的妇人,她围着棉被坐在柴堆上,听见有人进来,却半分反应都没有。
秦苒苒看着面前这个头发花白,死气沉沉的妇人,完全无法将她与先前那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总督夫人联系在一起。
“杨夫人?”
秦苒苒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杨夫人慢慢抬起头,眼中不见半分波澜。
“陆夫人,我还是败给你了。”
秦苒苒觉得她的话有些好笑,自己何曾与她争过抢过什么,又何来胜败之说?
杨夫人看着秦苒苒的表情,突然又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对手过,我们又何来胜败之说呢?”
秦苒苒完全没法理会她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
杨总督被她生生气死,难道她的心中就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只顾着跟自己争强斗胜吗?
再说,若没有杨总督在,她又有什么资格跟自己争强斗胜呢?
秦苒苒突然觉得非常没有意思,她示意陆九将手中的手记递过去。
“这是我在你们府上发现的,杨总督留下的一份手记,你自己看一看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
杨夫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平常的发髻,平常的衣服,甚至都洗得有些发旧了。
但是却压制不住她身上涌现出来的那种不同于以往的气质。
“呵呵。”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她一样,整个宿州的女眷都为自己马首是瞻。
而现如今,就因为那个陪着自己一起长大,与自己生下了一个儿子的表哥,自己却落得了如此下场。
估计现在这个样子,杨兴贤见了自己也会不认识了吧。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自己又与其他的男人一起私奔了,这对于他来说肯定是这辈子的奇耻大辱。
所以也就不要肖想着他能原谅自己。
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在镇国公府的门口,而不是去总督府的门口那儿。
她翻开手记的扉页,看着熟悉的字迹,一页一页的慢慢地翻看了下去。
越看,杨夫人的心中,便感觉越不是滋味儿。
杨兴贤是一个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她的心思都在自己的表哥身上。
因为表哥会对自己嘘寒问暖,会为自己准备各种各样有趣的小礼物。
而杨兴贤就只会塞给自己大把大把的银子,由着自己去花。
看到最后,杨夫人心中一阵阵钝痛,原来那个沉默寡言的丈夫,心中竟对自己是如此的在意吗?
她合上手记的最后一页,拖着麻木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
“我要见陆夫人,我要见陆夫人。”
门口看守的婆子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皱了皱眉。
“夫人来的时候有话不说,现在又要见,哼!”
“我去给你禀报一声,看夫人愿不愿意见你!”
杨夫人听到婆子的话,停下了拍门的动作。
她倚着门框,眼睛巴巴地从门缝里往外瞅着。
秦苒苒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阿狸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地,正上蹦下跳地撒着欢。
她听到婆子来报信得时候,蹙了蹙眉头。
“我懒得过去,麦穗,你去看看。”
麦穗起身跟了婆子过去。
杨夫人见是秦苒苒身边的丫鬟走过来,心中不免失望。
但是她也没得挑,有人肯来见自己就很好了。
“我要见我家老爷。”杨夫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眼中尽是希翼的光芒。
麦穗恭敬地行礼:“是杨总督还是您表哥?”
杨夫人一滞,面上顿时难看起来。
“我,我要见杨总督。”
她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其中还有些屈辱的意味。
麦穗心底冷笑:“杨夫人请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