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陆将军召集了他所有的旧部,今晚喝酒去了。”江溢身边的副官凑上前去,有着担忧地说道。
“当值的都去了吗?”江溢神情平静,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副官摇头说道:“当值的都没去,不当值的都去了。”
“那你担心个屁,当值的都在就行了。”江溢瞥了副官一眼说道,“还有,你要搞清楚,陆将军是甘陕大将军,他是我们的总将军。”
副官面上不服气,刚要继续开口,却被江溢一个眼神看过来,讪讪地闭了嘴。
********
“将军,我敬你!当年要不是你把我从雪窝子里拖出来,哪里还有我的今天!”
“将军!当年你替我挡了伊格人的箭,要不然我早就死在沙枣林里了,那年您还是十五岁吧,还是个毛孩子呢!”
“去去去,怎么说话呢,将军就是个毛孩子也比你个傻大个子强!”
陆承安拎着酒坛子坐在众人之间,听着大家回忆往昔,顺便在人群中照着自己熟悉的面孔。
“阿飞呢?”他找了一圈,疑惑地开口问道。
人群顿时沉默了,过了一会,才有人说道:“阿飞死了,去年荒匪来抢粮食,他跟着江统领的副官去剿匪,没躲过荒废的箭,没回来……”
“胡说!阿飞是我们之中脚程最快的,怎么可能躲不过?”陆承安将酒坛子扔在地上,猛地站起身来。
那人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回来的弟兄们说,是因为那副官见自己躲不过,将整好退到他旁边的阿飞抓过去,挡了箭……”
“哐!”陆承安一脚将酒坛子踢走,面前浮现出来那个身材看起来瘦弱,总是笑盈盈地少年面孔。
“将军,我跑得可快了,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我绝对耽误不了您的事。”少年总是有些腼腆地对自己说,眼中还有期待。
自己一旦交给他任务,他总是做得又快又好,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像一只祈求主人表扬的小兽。
“将军,听说上京的点心好吃,您回来时给我带点呗。”自己离开漠西军时,阿飞跑来送自己,还笑着跟自己要点心。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行,我给你带个会做上京点心的媳妇回来!”
而现在,人都已经不在了。
“还有谁,不在了?”陆承安无力地坐下,看了看众人关心的目光,问道。
“老酒桶,大风,阿阳,还有大栗子……”
听着大家一个一个地数着名字,陆承安只觉得心中剧痛,这些,都是曾经与他并肩作战过得战友,都是曾经与他一起喝酒一起杀敌的兄弟,如今,就这么不在了……
他拿起酒坛,狠狠地灌了一口,随后将酒坛中的酒缓缓倒在面前的平地上。
“敬兄弟们!”
“敬兄弟们!”
整齐划一的喊声和倒酒声交织在一起,他们仿佛都看见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对着自己微笑。
“我陆承安,活了这二十多年,我最值得高兴地事有两件,其中一件,便是有了你们这些好兄弟!”陆承安举起酒坛,“我敬大家!”
待到半坛酒下肚,气氛重新缓和,一个身着千户服饰的将士大声问道:“陆将军,你那另外一件最值得高兴地事是什么?”
“当然是娶了娇妻了!”周围人哄笑道。
“以后,有什么军医治不了的伤病便来找我,我家夫人医术那可是数一数二的!”陆承安听着众人的哄笑,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这句让他悔得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封起来的话。
********
“夫人,我敬您!”康先生率先起身,端着酒盏,“若不是夫人救了红袖,红袖还不知道落得何等境地,我们父女二人也不知道该何时才能相聚!您就是我们父女二人的救命恩人!”
秦苒苒起身对着他举杯:“康先生客气了,红袖如今也是我身边的一大助力,究其根底还是你教导得好。”
红袖也跟着起身举杯:“我定不会辜负夫人的期望,好好侍候夫人。”
她明智的没有提起侍奉将军,免得引起夫人不喜和众人误会。
秦苒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们父女二人如今也是我和将军身边的人了,我们之间一定要坦诚相待才是。”
“愿为将军鞠躬尽瘁!”康先生也不再多说,将酒饮尽。
秦苒苒站在桌边,看着大家,示意陆九重新将酒盏倒满,继续说道:“李管事,刘妈妈,你们是将军身边的老人了,如今在座的都是我们自己人,我就讲话说开了。”
“我初来这肃州,在很多地方都不熟悉这里,这府中之事你们二位还得多多掌眼才是,将军不知道要在肃州待多久,还面对着别有用心之人,我们决不能让他为了后宅之事分心。”
“麦穗也是自小便跟在将军身边了,我曾经也与你们说过,你们便是我的乳母和陪嫁丫鬟,我的事,少不得依仗你们。”
“茯苓,我将你带到这肃州来,便是看中了你机灵又嘴严,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你们三个孩子,将军在上京之时已经训练了你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