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清早,在刘巡抚和刘夫人的目送中,陆承安与秦苒苒一道,踏上了回京的路。
回京的人群还是那些,只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陈擎宇(狗子),郑弘文(受伤男孩)与陈悦竹(杏花)都看起来健壮了许多,比着先前那面黄肌瘦的样子,那精气神都好了太多了。
还有一只肥了三圈不止的肥猫。
秦苒苒在补了一觉之后醒过来看着面前那个圆润的身影,沉默了片刻:“红袖,悦竹,以后不许再偷偷给它吃东西,这下巴都已经两层了。”
阿狸兀自玩耍,不知道自己以后的零嘴儿都被温柔地女主人克扣地一干二净。
他们这一路没有往益州去时的轻松闲适,基本每个白天都在赶路,直到到了金陵府大家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来金陵看一眼灾后大家的生活。
新任金陵巡抚还是极为务实的,想必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耍滑头。
陆承安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去了受灾严重的几个地方看了看。见侗水河改道的地区已经开始动工,而基本已经空掉的侗水镇也被平整了一番,作为改道征用谁填的补偿地。
“这样也好,经历了这些的镇子,想必也是没人敢住的。”康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改成水田,大家的田地变多了,那日子还会好过一些。”
陆承安站在当初遇见老人的河边默默站了半晌,才转身上马:“走吧,继续赶路。”
秦苒苒掀开车帘,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陆承安心头一暖,知道秦苒苒懂得自己在想些什么,心底也轻松了许多,回了她一个扫净阴霾的笑意。
一行人的身影渐渐北去。
越往北走,秦苒苒加的衣服便越多,马车里的手炉也点了好几个,就连阿狸肚皮底下也塞了一个。
“路上就这么冷了,回到上京得多冷啊。”秦苒苒将自己裹在陆承安新买的狐裘大衣中,苦着脸说道。
悦竹也裹着一个厚厚的披风,瑟瑟发抖:“北方的冬天真冷啊……”
陆九见悦竹的样子,笑道:“走,跟着我下车,活动活动手脚,已经开始习武了就不能再怕冷了。”
悦竹挣扎着放弃了手炉和披风,跟着陆九下了马车,只见陈擎宇和郑弘文正跟着速度不是很快的马车一路小跑着,见陈悦竹下车,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水,招呼道:“杏花,来,一起跑啊。”
陈悦竹鼓着嘴:“不要再叫我杏花了!”说罢,她跟在马车旁边,跟着马车的节奏,跑动了起来。
秦苒苒听着外面的声音无比艳羡,可怜巴巴地看着红袖:“我也想下去活动一下。”
红袖坚决地拒绝了她:“夫人,您下去,会被人笑话的。”
秦苒苒叹口气,看着趴在手炉上一脸惬意的肥猫,真冷啊……
陈悦竹很快便擦着汗水回到了马车,笑嘻嘻地给秦苒苒捂着手,说道:“我听将军说,晚上要在沧州歇着呢,听康先生说,齐州可大可大了,夫人,您去过齐州吗?”
秦苒苒摇头:“我没去过,这么冷,也不想逛……”
正说着,陆承安掀开帘子对着几人说道:“我给你们换了一辆马车,下来吧。”
秦苒苒闻言眼睛一亮,裹着狐裘便下了车。
陆三上前解马,陆承安带着她们到了一辆新马车前,对着秦苒苒说道:“上去吧,这个肯定会比那个暖和多了。”
马车看上去貌不惊人,除了比先前的马车大一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区别。秦苒苒掀开厚厚的毡帘,上去一看,顿时惊了一下。马车内部宽敞,中间是一个烧着热水的暖炉,宽大厚实的坐垫,崭新的迎枕和锦被,左侧没有座椅的地方摆着一个小长桌,供人放置物品。
“暖和多了……”秦苒苒赞叹道,她走到坐垫上坐下,将狐裘搭在腿上,对着红袖说道:“红袖,快讲大红袍拿出来,我们泡茶喝。”
陆承安看着秦苒苒轻松的样子,笑着回到了马上,他的妻子,就应该是像这样娇养着才是。
坐在新马车中品着茶,翻翻医书,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齐州府的大门也近在眼前。
“今晚我们便歇在齐州好了。”陆承安策马走进城门,直奔城中最大的客栈。
“客官,我们这里的上房已经满了,只剩下通铺了,您看?”掌柜的陪着笑说道。
陆五皱皱眉头:“上房满了?我们家老爷夫人是不可能住通铺的,掌柜的,价钱不是问题,有没有干净,安静的地方住?”
掌柜的一听这话,眼珠转了转,说道:“客官若是不嫌贵,我还有一处清净的院子,客官可以去那边住下,每晚十两银子。”
他的话刚说罢,一锭银子便落到了他的面前:“带路。”
“得咧!”掌柜的忙吩咐小二看店,带着几人往街尾走去。
“客官,就是这里,保证既干净,又清净,我天天派人过来打扫的。”掌柜的打开门,将钥匙递在陆五手中,“您放心住,有事便去客栈找我,这是一处两进的院子,您自己安置吧。”
看这些人丫鬟小厮一大堆,又舍得花银子,定是富贵人家,有些事还是少掺和为好。
“哎,掌柜的,这大新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