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邀了陆将军的夫人明日来我们府上做客。”回府衙的路上,刘夫人对着刘巡抚说道。
刘巡抚点头:“既然到了益州,我们接待一下也是应该的,你给布政使,按察使,守备军的夫人都下了帖子,免得他们事后埋怨。”
刘夫人低声说道:“是,老爷。”
“你说,这陆将军可信不可信?”刘巡抚沉吟了片刻,问道。
刘夫人心中一跳,急忙问道:“老爷何处此言?陆将军我只见了一面,不敢说什么,不过这位陆夫人,倒是个妙人儿,我听她身边丫鬟的意思,宫中皇后娘娘的平安脉,都是这位夫人经手的,陛下也对她的医术推崇有加。”
刘巡抚再次陷入了沉思中,直到回了府衙,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刘夫人虽然心急,但也不好多过问男人在外的事,便吩咐了丫鬟拿了笔墨下帖子,收拾花厅,准备明日的宴席。
府衙中书房的烛火亮到了半夜才熄灭,刘巡抚走出书房之时,眼底隐隐流过坚定。
初二清晨,秦苒苒身着水红色石榴暗纹夹袄,配上月白色百合裙,头上带了金镶玛瑙珠花,配了从金陵带的景泰蓝耳坠和正红色玛瑙镯子,衬得肌肤白皙娇嫩。
她站在铜镜之前左右看了几次,才问道:“我这么穿如何?”
陆承安上下打量了几眼,赞叹道:“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堪春红。”
秦苒苒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带着红袖与陆九一道去了前院,上了马车,往府衙走去。
“夫人,我们今日不带阿狸吗?”红袖看着被杏花拽住的阿狸,问道。
秦苒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带了,第一次去人家府上,不合适。”
她们到达府衙之时,刘夫人已经带了三位精心装扮过的夫人等在了垂花门处。
“陆夫人。”刘夫人见马车停下,笑盈盈地迎上去。
其他三位夫人看着刘夫人的举动,按下心中的吃惊,将自家老爷叮嘱自己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位陆将军,得罪不得。
“刘夫人,劳您在此等我,实在是过意不去。”秦苒苒扶了陆九的手下了马车,上前几步与刘夫人携了手,语气真诚。
刘夫人面上笑意更浓,拉了她往另外三位夫人这边来,口中还说着:“哪有,我也难得见到像陆夫人这般投契的人。”
“我怕我粗口笨舌的,陆夫人在这边会觉得拘谨,特意邀了几位夫人来陪你,这位是布政使家的孙夫人,这位是按察使家的张夫人,这位是守备军将军家的李夫人。”刘夫人一一介绍完,对着众人说道,“这位便是上京城过来的陆夫人。”
秦苒苒听着她的介绍,一一见礼。
孙夫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着紫红色菊纹暗花夹袄,配着红宝石头面,看起来极为沉稳,对着秦苒苒福了一福,笑着说道:“陆夫人好年轻。”
张夫人看起来比着孙夫人大了几岁,面上有着憔悴之色,她身着一身孔雀蓝锦服,却显得面色有些发黄。她笑得极为勉强,微微福身:“陆夫人。”
李夫人身着宝蓝色素缎裙,没有齐夫人的那种爽利,温柔地对着秦苒苒福身:“陆夫人安好。”
“这大冬天的,我们屋里坐吧。”刘夫人笑着邀了几人去花厅喝茶,“我这里的茶是比不得皇后娘娘赏得,不过我这的蒙顶甘露也是我们当地的特产了,给陆夫人尝尝鲜。”
秦苒苒笑着让小厮将礼物拿了过来:“如此,便谢过刘夫人了。我听闻您与刘大人都是属牛的,特意备了点礼物,不成敬意。”
刘夫人让管事接过收到房里:“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昨日我们去拜访,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这怎么好意思?”
秦苒苒握住刘夫人的双手:“您与刘大人年长于我们,这是应该的。”
刘夫人想想丈夫昨日的话,再看看今日秦苒苒的举动,心中有了计较,定是这位陆将军想要与丈夫在益州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共谋什么利益,看来自己要好好试探一番才是。
看着对方眸子内有精光闪过,秦苒苒暗笑,上钩了。
走进花厅,屋内早已摆了炭盆,悠悠的花果香味在屋内浮动,秦苒苒只觉得这里面不像是寒冬腊月,而是有一股子春意盎然的意味。
刘夫人邀了秦苒苒在上首坐下,秦苒苒也不推辞,在座几位夫人之中,也就刘巡抚与陆承安是二品大员,而自己又是御赐三品夫人,在朝中,也不是每位有品阶的官员家眷都会得了相应的品阶。
张夫人自始至终面色就不太好看,秦苒苒笑着问道:“张夫人看上去面色不好,是不是新年过于劳累,没有休息好。”
出乎秦苒苒意料的是,张夫人声音陡然尖利起开:“不要你管。”
屋里几人顿时一愣,张夫人又尴尬地笑道:“我最近精神有些不济,失礼了,刘夫人,我先告辞了。”说罢,她看也不看秦苒苒,起身便离开了。
秦苒苒面上笑容有些勉强:“这是……”
刘夫人轻咳一声,低声说道:“这位张夫人的娘家,便是金陵那个黄家。”
秦苒苒恍然大悟,这是在迁怒于自己啊,你娘家自己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