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只能做妾啊,我可以出门,你不可以。我可以将桌子搬到这里来用饭,你只能帮着我搬桌子,在旁边看着我吃。哦,对了,那时候承安就不必做这些了,毕竟你是要日日立规矩的,若是坏了规矩,还有相应惩罚,若我心疼你,不惩治与你,第二日御史台便回弹劾承安宠妾灭妻,说不准哪日他便失了圣心,只能落魄离京了。”
秦苒苒一口气说完,觉得嘴里有些发干,将碗递给陆承安示意他盛汤。
“怎么,怎么会这样……”陆七有些难以置信,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秦苒苒继续煽风点火:“这些话是不是没有人告诉过你?上京城中多少家族的覆灭都是因为妻妾不和导致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陆七有些无力地反驳:“我,我不会与夫人不和的。”
“但是你对我有怨怼之心,这一点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会成为陷害承安最大的把柄。若是你还是坚持,那便让承安去了你的暗卫之职,从官身变为奴仆,跟了我回去吧。”秦苒苒夹起去了皮的小虾,慢慢吃着。
陆七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满脸不知所措。
“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回答我。”秦苒苒冲着她笑了笑,又低头继续与干烧仔鸡做搏斗。
看着陆七落荒而逃的身影,陆承安对着秦苒苒拱手:“夫人好口才,为夫甘拜下风!”
秦苒苒得意地挑眉:“怎么样?凭着陆七的性子,绝不会选择入府为妾,若是选了,那便是对你情根深种,带回去也不会被人利用,好生养着便是了。”
陆承安却缓缓摇头:“我不会让她进府的。”
那你前世还有那么多姨娘!
秦苒苒白了他一眼,低头摸了摸阿狸圆润的脑门,心中微微一松。
不管前世是为什么,今生,应该不会再有那种场景出现了。
“夫人,夫人,我们去挂彩灯吧。”杏花的声音开朗的声音传来,“老管事拿了好些彩灯呢。”
“好,我一会就去,你们先去挂着,有没有猫儿的给我留一盏。”秦苒苒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杏花笑呵呵地答道:“有呢有呢,老管事照着阿狸的样子做了好几盏……哎,陈擎宇你放下,那个是我给夫人留的,你不许拿……”
秦苒苒听着外面欢快的声音,有些坐不住了,匆匆吃完午饭,净了手,换了衣服便朝外走去。
“哎,这彩灯还挺像的。”秦苒苒看着杏花给自己留的那盏虎头虎脑的橘猫彩灯,赞不绝口,“就是好像稍微有点胖。”
杏花摸了摸阿狸的脑袋:“不胖啊,跟阿狸一模一样呢。”
秦苒苒低头看向地上那只珠圆玉润的猫,今日过年,罢了,过完年再控制吧……
等到了夜间,满院子各色彩灯随风轻轻摇摆,前厅内灯火明亮,一派其乐融融。
“我敬大家一杯,这一年来,陆一到陆十都随着我东奔西走,辛苦了。留守在益州的诸位也都辛苦了,我远在上京,有什么事也帮不上大家的忙。好在今年的事都已经顺利渡过,愿来年一切也是平安顺遂。”陆承安举起酒杯站在桌旁,对着屋内众人说道。
大家齐齐起身,举起酒杯:“愿将军与夫人平安顺遂,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声音整齐,嘹亮,内容押韵,直接,秦苒苒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老管事笑呵呵地打圆场:“夫人还小,再长长也好。”
“对了,总是老管事老管事的叫您,还没问过您贵姓?”秦苒苒努力转移话题,问道。
老管事面上闪过一丝羞赧之色:“我就姓老,名叫老孜沃,也不知道我父亲是如何想到要给我取这么个名字的,现在想想,真是不好意思啊。”
秦苒苒看着面带羞赧眼中却闪烁着骄傲光芒的老管事,您是真的不好意思吗?
陆承安笑着说:“老管事当年在军中骂阵,他一人可以顶得过十个陆十。”
陆十在另一张桌子上乖巧地开口:“我比着老管事差远了。”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老管事笑呵呵端了一盏鱼羹递给阿狸,秦苒苒看得眉头直跳,这一身肉……
“哎,陆七呢?”秦苒苒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陆七的身影,开口问道。
陆二笑着答道:“夫人放心,陆七没事,她说今日要在房间里歇息一下,不过来凑热闹了。年夜饭也给她送过去了。”
一整晚,大家说说笑笑,都喝至微醺,然后又出门放爆竹,几个孩子每人提了一盏彩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阿狸也上了屋顶,端坐在屋脊上对着众人“喵嗷”一声。
众人皆笑:“明年要沾了锦鲤的光,有个好年头了。”
也不知回房时已是几时,草草地净了面换过衣服,两人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秦苒苒慌忙起身,却又想起这是在益州,无需给公婆请安,也无需进宫,便又躺了回去,伸出手指细细勾勒着陆承安英俊的眉眼。
陆承安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睡了?”
“今日初一,还要起来给大家派红包。”
陆承安起身,拿了厚厚一沓红封递给她:“你来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