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宋文云伸出手放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秦苒苒搭上她的手腕,仔细地诊着。 半晌过后,她松了一口气:“无妨。” 福嘉无力地倚在靠枕上,语气却有些寒意:“若是再连累了云儿,那我真的是要一剑劈死那母子两人了。” 三人正庆幸着,翠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主,茶泡好了。” 福嘉坐直身子,语调轻松愉悦:“送进来吧。” 跟在翠儿身后的,是一个鹅蛋脸相貌娴静的女子。她进屋之后对着几人深福了一礼:“公主,夫人让我将厨房里新做的奶黄栗子糕拿过来给几位贵人尝尝。” 福嘉也不接话,下巴一扬,示意她放在桌子上。 女子将盘子放下,便躬身退出了房间。 “那是我婆婆身边的大丫鬟,桃红。听我婆婆的意思,是准备给她儿子收房的。”福嘉待她推出去关好门之后,不屑的说道,“还想娶个高门女子,还想留自己人给收房,真真是好事都给他们了。” 秦苒苒拿出一根银针,挨个栗子糕试了一下,见银针光洁如新,又过去嗅了嗅,只闻得奶香与栗子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全无一丝异味,这才放下心来:“吃吧,这个没问题。” 宋文云闻言拿起一个指肚大小的栗子糕放入口中,不停地赞叹:“好吃!” 说罢,她便用帕子擦了擦手,边对着身边的秀竹说道:“秀竹,你去大厨房找着这做点心的厨娘,好好学学这方子,可得机灵点,必定要学会了才是。” 秀竹心中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忙应是,刚要往外走,就听得宋文云继续说道:“罢了,在福嘉这里我也不需要你们伺候,朱砂一起去吧,把上次那个芸豆糕和糯米藕的方子一起学着,我们府里厨娘的手艺就是不行。” 朱砂和秀竹对视了一眼,齐齐退了下去。 陆九这时也面露痛苦之色:“夫人,我想去官房,肚子痛。” 秦苒苒闻言,面露歉意的对着福嘉说道:“我刚刚进将军府,丫鬟们还不是很懂规矩,公主见笑了。” “快去吧,小心点,第一次来奉国公府,你可别迷路了。”见福嘉笑着示意无妨,她又回头对着陆九说道。 “你们俩今天将丫鬟支出去,是要找东西吗?”福嘉示意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只留了贴身丫鬟凝香和秦苒苒身边的麦穗。 秦苒苒笑着起身:“不一定能不能有收获,总归得试一试才行。” 说罢,她慢慢地在福嘉的内室里转悠了起来。 “想看什么尽管看,你今个就是把这屋子给拆了都行。”福嘉轻呷了一口茶。 看完了常用的茶盏,屋子里的蜜饯,床上铺着的被褥和玉枕……就连花盆里的土都翻出来看了看。 “并没有什么异常,你这屋子里还是很安全的。”秦苒苒语气轻松的开口。 福嘉调皮地笑,如同那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般纯真:“这屋里的人,不是我自小带在身边的,就是阿修哥哥自小待在身边的,我都信得过。” 宋文云却轻蹙着眉头,有些担忧的说道:“福嘉,驸马身边的人你还是好好看看为好,前阵子我们府上出了一个被发卖了的,几代人都在府里做工,她平时也是忠心耿耿。但是就因为被人拿了兄弟的把柄,被逼无奈去我爹的书房里偷看他的折子。” “人心这东西,谁也保不准今天是什么颜色,明天又会变成什么颜色。”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之后,福嘉面色难看的喊过身边的凝香:“你去找驸马,让他来一趟,对外就说我刚跟着陆夫人学了如何号脉,要找驸马试一试。” 凝香退出房间,福嘉苍白着脸颊:“云儿,我一直当你是个被舅舅和舅母宠坏的孩子,却没想有些事,你看的比我要透彻。” 宋文云走到她的身边安慰道:“我也只是家中恰好出了此事,若不然,又哪能知道呢?” “福嘉。”陈智修的声音此时在门外响起,福嘉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坐直了身体,用帕子抿了抿眼角:“进来吧。” 陈智修打开门走了进来,额上还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走得非常急。 “唐突两位了。”陈智修对着秦苒苒和宋云文拱了拱手,紧接着转头看向福嘉,“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哭过了?” 福嘉低声而又快速的将她们的猜测说过一遍,随后补充道:“家中的事我了解不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陈智修面色难看的点头:“放心,交给我去做。我不好久留,先去书房了,有事的话去书房找我。” 说罢,她对着另外两人稍一颔首,便阔步走了出去。 秦苒苒仔细打量着房间,见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开口打破了这沉默:“雀舌和大红袍还剩了多少你知道吗?” 福嘉点头:“雀舌本就少,到现在也就还剩下一两左右了。大红袍应该还有二两。” “我要看看这茶叶,还有早上的槐花蜜,中午的银耳和莲子都要看,还有牛乳燕窝中的燕窝是你婆婆那里的还是库房的?牛乳是自己府上养着乳牛还是从府外由专人送?”秦苒苒一样一样的问道。 福嘉立刻朗声吩咐道:“翠儿,将我早上喝的槐花蜜,雀舌和大红袍都拿过来,再将铺子里送来的银耳和莲子全部拿过来。”吩咐完这些,她想了一下,才说道:“府上养着两头乳牛,燕窝是从库房里拿的,不过也是她的陪嫁铺子所出。” “一会看完这些吃食,你带我去看看那两头乳牛。”秦苒苒一脸平静。 福嘉却惊呆了:“可,可是,我并不知道乳牛养在哪……再说了,那种地方那么腌臜,怎么过去?” 宋文云也直点头,一双大眼睛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