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城墙,琉璃的瓦顶,雕着复杂花纹的墙壁,每个大周人看到这些都会不由得心生敬意。 马车刚走到宫门口,便已经有内侍侯在那里。 陆承安见状,心中又是一阵黯然。 陛下在百忙之中都还记得自己今日会来谢恩,侯府难不成比陛下还要忙碌? “宫里的规矩前面跟你说过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很和善,放心。”陆承安见内侍往自己这边快步走来,赶忙低声嘱咐。 秦苒苒微微掉头:“放心,我都记着呢。”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也在飞速地转起来,回忆那些规矩。 既然自己重活一次,那肯定是要跟平西侯府对立起来的,这时候帝后的态度也就变得异常重要。 承安现在还只是三品参将,陛下便能允诺他的请求亲自赐婚,在进宫谢恩时,还记得时辰,排了内侍在宫门口侯着。 她脑子在飞速地转动着,总觉得皇帝待陆承安如此真的是厚待了。 “这是陛下身边的刘公公。”陆承安又低低地解释。 秦苒苒却如同被浪打过一般,懵了。 陛下身边的内侍…… 按道理说,陆承安受陛下如此厚待,那必定也是有一定的依仗的。 新君登基,就算再猜疑,也不至于将将军府满门抄斩。 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刘公公已经带着笑迎了上来,尖细的声音却也并不让人觉得难受:“陆将军,您可算来了,陛下已经等候您和将军夫人多时了。” 陆承安朝着刘公公略一躬身:“劳陛下挂念,也劳公公在这里等我们了。” 刘公公赶紧侧身避开:“可不敢当将军这句话,真是折煞老奴了。” 陆承安露出淡淡的笑:“这又有什么,您是陛下身边第一人,我以礼相待那是应该的。” 刘公公面上笑容不减,伸手指着宫门口停着的一台软轿,对秦苒苒说道:“陛下说了,这里距离皇后娘娘的长春宫有些远,怕将军夫人会劳累,特意安排了软轿。” 秦苒苒立刻向刘公公施了一礼:“多谢陛下。” 跨过朱红色的大门,走在宽阔干净的青石板地面上,秦苒苒不敢再多思索自己记忆中的事情,她紧张的听着刘公公和陆承安之间的对话,将所有的疑问压在心底。 陆承安似乎也刻意想让秦苒苒多知道一些,一路与刘公公寒暄,将陛下和皇后的状况问了个差不多。 秦苒苒在软轿上松了一口气,知道了这些,自己再注意一些,总归不会出什么大错。 “陆将军,前面就到了,还请您的夫人下轿。”转过一个拐角,刘公公突然停住脚步。 秦苒苒依言下轿,心中却有些奇怪。 陆承安毕竟是外臣,皇上却要在皇后娘娘的长春宫见他。 好像,于礼不符吧…… 正想着,几人已到了长春宫门口。 刘公公示意二人稍等,便一甩拂尘进屋禀告去了。 顷刻,他面带笑容的再次出现:“陆将军,您二位请,陛下知道二位来了,正高兴呢。” 陆承安低声谢过,给了秦苒苒一个安慰的眼神,两人便进了正殿。 正殿内并没有普通百姓想象中的那么奢华,涂着朱漆的柱子上简单的没有任何装饰,水一色的檀木桌椅都已经用的半旧,屋子里也没有熏香的味道,倒是有一股子甜甜的瓜果味,其中还掺杂着沁雅的花香。 “陆卿,朕可是等了你好一会了。”爽朗的笑声从大殿的正前方传来。 陆承安低头给秦苒苒一个眼神,示意她跟随自己上前几步,跪拜在地:“是臣的不是,让陛下久等了。” 他随即再次俯身:“臣陆承安,谢陛下赐婚。”秦苒苒也跟着行正礼,双手交叠放于身前,额头轻轻触在手背。 德庆帝见秦苒苒规矩礼仪都十分标准大方,心中暗暗点头。 旁边宫女举着托盘出现在秦苒苒身边,秦苒苒双手稳稳当当地接过里面的茶盏,高举过头:“请陛下饮茶。” 德庆帝哈哈大笑,挥手让刘公公拿过茶盏轻饮一口:“赏。” 刘公公立刻拿过内侍手中的托盘,上面摆着一个红封。 秦苒苒恭敬接过俯身:“谢陛下。” 随即高举另一个茶盏:“请皇后娘娘饮茶。” 皇后也接过轻抿一口,声音温润:“赏。” 旁边宫女也递过托盘,上面放着一副南珠头面,颗颗圆润,竟都差不多大小。 待秦苒苒再次收下后,德庆帝招招手:“陆卿,快快起身吧,赐座。” 陆承安也毫不客气,带着秦苒苒便在皇帝下手边坐下, “这就是你非得要朕赐婚与你的秦家姑娘?”皇帝饶有趣味地看了秦苒苒一眼,见她姿态端庄的坐在椅子上,落落大方,心下更加满意起来,转头对着皇后说道,“阿笙,你看如何?” 皇后掩嘴笑了笑:“臣妾瞧着陆将军的眼光极好,这将军夫人是个稳重的。” 秦苒苒起身道谢,却又听皇后开口:“听陆将军说,夫人有一手好医术,本宫近日有些乏力,不知道夫人可愿意给我看上一看。” 秦苒苒惊讶之下抬起头,就见德庆帝如同前世一般,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面色也略略有些憔悴。 皇后是秦苒苒两世以来第一次见,也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但是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三十多的样子,面色白皙,只是眼角处隐隐有些许皱纹,眼眶处有些乌青,看起来像是睡眠不好。 她收回自己状若不经意的目光,起身施了一礼:“只要娘娘不嫌弃妾身技艺浅薄。” 皇后见她应下,也扶了身旁宫女的手,起身告罪:“臣妾与将军夫人一同去内室,先失陪了。” 德庆帝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赶紧吩咐身旁的人好好照应着:“快去快去。” 内室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