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别人?
她怎么可以?
晏南天缓缓坐到殿前门槛上,垂头看着自己双手。
他用力皱了皱眉,甩了甩头,眼前的画面依旧摇晃破碎。
他今日并没有疯,反倒十分冷静。
他很清醒地谋划了一切,按部就班地引来了她,顺利将她控制在檀木墙上。
她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的动作。
他会把珍藏多年的宝贝据为己有,先服下定心丸,再好好筹谋来日。
他以为她说什么也没用,自己绝无可能放过她。
不曾想,她竟能捅出这么一记冷毒的掼心刀,令他功
亏一篑。
“阿昭啊,阿昭。”晏南天缓缓地、缓缓地笑出了声,“哈……”
他一度以为,这些年来所有的阴暗、救赎与狂欢,只是自己和自己演了一场无声而盛大的独角戏。
他以为拉下帷幕之后,她看到的只会是他最有风仪的姿态。
不曾想,她都在。
她竟都在。
溺水般的窒息感涌上来,晏南天皱了皱眉,深喘一声,抬手扯开衣襟。
他半倚着殿门,黑色华服微敞,露出冰冷的喉结与锁骨。
温暖暖战战兢兢抬头,便见那人歪坐在门槛,身上透着股虚弱、苍白而性感的味道。
他仿佛与这沉黑的宫殿融为一体。
檀香溢散,触手可及。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
“晏大哥,”她跪在他身前,摆出最卑微诱惑的姿态,“你还有我啊。我是你的,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我、我……”
她咬了咬唇,“我还是清白干净的身子呢。”
很久很久。
他终于歪着头,瞥了她一眼。
半晌,唇角勾出个恶劣凉薄的笑,他哑声道:“好啊。”
他像醉酒的人一样,重重垂下头,在身上摸索片刻。
“叮”一声轻响。
他将一物掷到她面前。
“自己玩儿去吧。”他笑容消失,声线冰寒,“去。”
*
清和宫。
“满霜啊,”皇帝头疼不已,“终究是你自己的血脉,岂能就这么放任她流落在外?添个碗筷的事情而已,莫要坏了自己一世英名。”
云满霜面无表情:“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人也碍不着你们几日,就出个阁,回头进了东华宫,便是老死也不相往来。”
云满霜:“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当年生死之间,你我约好了将来要做亲家,老六也喊了你十年岳父不是?如今小云昭另嫁,你也就剩温暖暖这么一个女儿了。”
云满霜:“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大怒:“你是个回音壁吗!滚滚滚!给朕滚!”
云满霜:“是。”
带上媳妇,麻溜滚蛋。
皇帝气到摔杯:“这下怎么又不让朕收回成命了!”
*
云昭来到太上寝宫时,神官们正在对着木头神念经。
一见她来,太上本神眼睛都亮了。
“快给我把这些人弄走。”他向她抱怨,“吵得我故事都听不好。”
云昭直接动手把几位神官扔了出去,摔上殿门。
“砰!”
回过身,他冲她露出很个敷衍的假笑,比了个“嘘”的手势:“正讲到精彩处,你也别说话。”
云昭:“……”
好一个过河拆桥,换作平日她肯定得掀他神龛。
今日
却懒懒的。
她拉了个蒲团,摸到寝宫一角坐下,自闭养蘑菇。
她和晏南天,毕竟那么多年感情了。
那刀子往他身上一捅,捅得他痛彻心扉,她自己又岂能置身事外,完全无动于衷?
伤敌一千,自损怎么也得八十。
她正自闭着,肩背忽然一重——东方敛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老实不客气地挤走她半只蒲团,坐她身边,把一条死沉死沉的胳膊勾在她肩膀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很熟练地用手握了握她的肩头。
他手很大,冰冷坚硬的手指同时覆住了她的肩膀和上臂。
她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响——确认了,绝对不是什么怜香惜玉,而是战场上那种勾肩搭背。
旋即,他松开五指,扬起手,“嘭嘭”照她肩膀拍了两下。
云昭:“噗咳!”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楔钉,快要被他钉到地下去了。
“多大点事。”他大大咧咧安慰她,“不就一会儿没理你。”
云昭:“……”
他正色对她说:“虽然你我马上要成亲,但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知道吗?你不可以对我有那种要求。”
云昭:“……”
她可以确定,这个家伙所谓的“那种要求”,和她心里想的“那种要求”,一定不是同一个要求。
两句话功夫,她心里笼罩的那点惨淡愁云便不知道散哪去了。
她偏头看他,问道:“你哪儿来的故事听?”
“你那个太监啊。”他笑逐颜开,“你与他说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