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温暖暖百般撇清跟他的关系不说,一对眼珠子就差粘在晏南天身上了。
这都看不出有问题?
他抿唇:“不必多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云昭气笑:“跟你同病相怜的我仿佛一个大冤种。”
她不理他了,大步走到前面。
几步之后,转身叉腰,气咻咻道:“带路!”
遇风云大约也是没见过她这种人,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犹豫片刻,他轻声道:“她和你不一样,她其实很可怜的。”
“她可怜?”云昭笑,“别人只有一条命,她不知道有多少条!”
“什么意思?”他皱眉。
云昭耸肩:“字面意思。”
她懒得再和他说。
这种人话本里面常有,执拗深情无怨无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白瞎了这么漂亮一张脸。
*
走了三户船员家,没见着人。
三户都是老老实实的渔户人家,家中有老有小,壮年顶梁的人出事,满屋都笼着惨淡愁云。
“出事之后,总是惊悸得厉害,去了太上庙求保佑。”老妪强挤出笑颜,“我这就让老头子叫他回来见大人。”
云昭赶紧摆手:“不必不必,就是随便问一问。”
都这么惨了,可不敢再折腾老人家。
走出几步,她还记得回身指指点点:“我说了别去叫他,都不准自作主张啊!”
很凶的样子。
遇风云视线落在她身上,多停了片刻。
再往前,他表情微变,很不情愿地抬手指向前方:“那一处便是温府。”
云昭循着他指示的方向一看,有点懵。
“啊?”
她万万想不到,温家竟是一户大宅。
虽说和京都的高门大户比不了,但放眼周围,绝对能算得上是地主豪强。
“温伯父是猎鲸英雄。”遇风云道,“旁人数月未必能捕一头鲸,温伯父出海却绝无落空,自然攒下好大家业。”
云昭:“哦。”
她指向隔壁一间紧挨着的简陋院子,问,“那儿就是你家?”
遇风云脸色微青,生硬道:“不是!”
云昭瞥他:“怎么?”
恰好看见那户人家吱呀开了门,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白花的瘦女人低着头迅速走出来,往门外的狗盆子里倒了些剩饭。
云昭口无遮拦:“她家死人了?”
“没有。”遇风云唇角紧抿,很不情愿地告诉她,“是个老妓,温伯父生前养着她,她给他戴丧。”
云昭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温长空?在家门边上养了个老妓?
那温氏母女呢?
“哎,哎——”回过神,云昭急追上前,“你等等!别关门!”
遇风云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云昭跑到老妓身边,毫无芥蒂地伸手牵住了人家袖子。
他的目光在她手上又停顿了一下。看着娇惯跋扈到不行的一个贵女,行事倒是……很难评。
老妓吓了一跳,紧张地把衣袖往回抽,小声道:“脏。”
云昭低头看去,见那袖边洗到发白,笑了:“不脏呢!”
老妓:“……”
遇风云与一众护卫眼睁睁看着云昭三两句就和老妓聊在了一处。
手把手进屋时,她已经亲亲热热管人家叫“秋嫂嫂”了。
“秋嫂嫂,”云昭引导提问,“你住这儿,温家母女就不欺负你?”
说起这个,秋嫂不禁微微冷笑:“我做这个的,还怕她冷嘲热讽?不痛不痒的。夜里男人还不是得来我这屋?”
云昭眨了眨眼:“他怎么不睡自己屋?”
如今人都死了,秋嫂也没什么好瞒:“谁叫他温长空是个绝世大冤种!”
“嗯?”
秋嫂痛快地冷笑出声:“那女人是怀是京都贵人的种跑出来的!这么多年,心心念念还为那贵人守着身呢!就盼着将来有人接她回去享受荣华富贵,哪能愿意给温长空碰了身子呀!那温长空怎么解决,找我呗!我生得丑,她不稀得吃醋!”
云昭大受震撼:“啊?”
秋嫂道:“温长空就心甘情愿养着她娘俩!哎哟,真是痴情到不行,不给碰那也心甘情愿!跟菩萨似的供着,大把大把给她洒钱,养得那叫一个细皮嫩肉哟!这么多年赚的钱,全砸她身上!”
她低低啐了一口,“到我这儿就抠抠搜搜,夜里还把老娘往死里……又绑又……”
云昭:“……秋秋秋嫂嫂,细节不需要,细节不需要!”
她眯了眯眼:“秋嫂嫂你是说,温暖暖她娘是自己从京都跑出来的?不是被人家灭口?”
“当然是自己跑的!”秋嫂嫂,“那温长空还总是吹她什么有勇有谋,什么坚韧顽强,什么冰雪高洁,呸!”
“旁人都不知道?”云昭问。
“温长空嘴紧着呢,护她娘俩护得眼珠子似的,也就兽性大发的时候是个漏嘴!哎哟——”秋嫂懊恼,“都怪你这金锭子,出去可不敢乱说啊,要招祸的!如今死无对证,出了这门,我可什么也不承认!”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