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弥补和小儿子的关系,才在江爸拿钱给小儿子建那么大别墅的时候,一声不吭的默认了此事。
江松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凑巧,皱眉问江爸:“柏子建房,他自己就一点不出吗?能不能让他自己也出点?”
江爸叹气:“我给你兄弟建房,你兄弟到现在还不知道呢,他跟他导师进了一个保密单位,现在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
江爸嘴上这样说,好像在抱怨的样子,可他唇角上扬,眉眼间全是对小儿子的骄傲和自豪,说话的语气也是隐秘的炫耀,神采飞扬。
他摆摆手说:“找柏子肯定是找不到了,保密单位,那是你想联系就能联系上的?”
江松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考上研究生,现在还进了什么保密单位,有些无语。
又想到荒山是那栋已经成为临河大队标志性建筑的豪华别墅,说:“那妹妹呢?妹妹怎么样?”
他早就听说妹妹考上京大了,是全村都骄傲的出息人。
说到妹妹,江爸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笑着摆摆手:“你妹妹在京城参加国考,笔试面试双第一,现在捧上铁饭碗吃公家饭。”他笑的眼睛都眯了,说:“公家饭,也就是名头上说的好听,哪有什么钱?”
他嘴上说着女儿没钱,可表情却骄傲到不行,脸上全是踌躇满志的神色:“你妹妹那里,我们也不指望她挣什么钱,只要她好好当她的公务猿,我们也不想要她的钱,她就好好的为人民办事,为领导办事就行了。”
江爸想着将来女儿官运亨通仕途顺遂的场景,就忍不住啧巴了下嘴,满是憧憬。
他又正色说:“咱江家几十年了,才又出了一个你妹妹,你可千万别为了这些琐事去找她,她就好好的干她的工作就行了,其它的所有事情都不需要她管,你听到没有?”
一直都是家里人中心的江松:……
突然间,弟弟找不到,妹妹不能找,江松还真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的差距,说:“那姑姑和舅舅、小姨那边……”
江爸又怅惘了,说:“你姑姑那边我倒是能去开口,你舅舅小姨那边,得你妈去借了。”顿了顿,他又说:“只是你姑姑,她情况你也知道,她那公公婆婆不是亲的,这些年也不容易,也不知道能借多少。”
如果是亲公婆还好说些,这种江姑父是养子的公公婆婆,到底还是隔了一层,借钱这种事,还是要顾及一下她的公公婆婆,肯定不能借太多。
听儿子话里的意思,是他接了工程的老板跑了,前面干工程的钱全是儿子垫资,这可不是十万八万就能解决的小数目,他自己年轻时就在工地上干活,虽干的累活,可因为他有文化,理工科学得好,工地上写啊算的文职工作,也都是他在干,不然他和江妈那么多年也撑不下来,要不是江妈不许他自己当包工头拉队伍干活,他哪里还会只是一个小工?所以他对江松工地上的事情也是门清,他一说,他就知道不会是小数目。
还有他舅舅小姨那边,就算一个人能借个三万五万的,加起来也就几十万。
而且大概是旁观者清的缘故,身为当事人的时候,江爸在某方面,其实和江松一样的糊涂,可当他成为局外人的时候,他听了儿子的话后,对江松身上义气太重,太过相信别人,这么大的工程,说让他全部垫资,他就真的全部垫资这事,实在是一言难尽,他觉得儿子这样不行,可跟江松说了,江松反而觉得江爸一个农村卖盒饭的,懂什么?什么都不懂,江爸的建议,他听了满心的不耐烦。
要是在外面,是他的兄弟们给他建议,他还能听的进去,或者掩藏一下自己的心思,可在江爸面前,他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和认为江爸是个事业上的失败者的看不起,自大又自傲,根本听不进去半点。
他的态度半点不曾掩饰,江爸哪里会看不出来?
他只觉得满心的苦涩,叹口气说:“你既然回来了,要是真不行,就别干了,家里现在分茶地,一亩茶地一年能挣一两万,你加上浩浩、玥玥,还有你老婆四个人,虽说现在茶地都分的差不多了,你们四个人哪怕只能分到四分地的茶地,加上我和你妈的茶地,你一年在家什么都不干,都有五万块钱,实在不行,我们在河圩里还有一亩两分地,你就是养小龙虾,一年也有将近十万块钱的收入。”
就好比江钢琴的大哥家,现在她父亲就养龙虾,她哥哥嫂子夏天就搞夜宵啤酒,卖龙虾,生意好的不得了,还有许多卖龙虾的,专门往镇上的饭店里送,八九年前水埠镇建的新街,是一点生意都没有,谁知道现在水埠镇游客如织,原本萧条荒凉鬼影子都不见一个的新街,现在反而搞了夜市一条龙,专门搞夜宵生意,反而把人气聚集起来了,周边许多在新街买了房子的,现在就在新街卖小龙虾。
江爸不由想起九五年还是九六年,他闺女劝他养小龙虾的事,他当时靠卖小龙虾,一天能挣十几二十几块钱,现在听十几二十几块钱不多,可那时候,一天十几二十几块钱,已经是非常多了,那时候很多人一个人一个月工资也才一百块呢。
他当时是心动了的!
想到当时妻子拿着笤帚追着江柠打的情形,一直到现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