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在脸上,头顶是漫天星空,鼻间是热风送来的阵阵荷花的香气和河水的潮气。
江柠走着走着,就忍不住抬头看那广袤无垠的星空。
她仿佛已经好久没有看过如此多的星星的,可这样的星空,却是她小时候经常看到的,这条路,她也是走了无数次。
和江钢琴、江荷花一起。
那些遥远又清晰的记忆,仿佛都在昨天。
记忆中,她和江钢琴、江荷花一起看到过很多次流星雨,许愿都许不过来,也看到过许许多多的蛇,繁衍的季节,堤坝两边全是蛇,走几步就能看到好几天盘在草地上的蛇,还有永远都最闪亮的启明星。
江柠走着走着,就小跑了起来,一路跑到自己的房子,拿出钥匙推开门,打开灯,看到江爷爷好好的睡在他的房间里,她放下心来。
江家村的夏日气温比城市里要低个两三度,晚上睡觉还要搭个薄毯,不然可能还会冷。
江柠、江淼、江妍妍三人的房子的床品全部都是江国泰准备的,一应俱全,江柠回来前,她的几个堂嫂还帮她将新被单都过了水,浆洗过,江柠回来拎包入住。
她上去给江爷爷将毯子往上拉了拉,又走了出去。
原本洗过澡,想在院子里看会儿L星星,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后,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回自己房间,很快就睡熟了。
三天后,江钢琴就带着新婚丈夫回来了,之后也没跟丈夫回婆家去,一直住在娘家,江柠去看过江钢琴一回,过去活泼开朗的她,现在整个人都显的有点颓,精神状态很不好。
倒是江钢琴的房子建的很快,也不是什么楼房,而是普通的平房。
以钢琴妈妈这些年靠务农挣的那点积蓄,全部都供给女儿L上学读书,和她日常花销了,毕竟江钢琴是全村第一个穿阿笛耐可这些品牌服装鞋子的人,想也知道她日常开销不低,钢琴妈妈存钱,还
是去年今年的茶地的产出,想给江钢琴建楼房也建不了。
就在江柠以为江钢琴将要带着她爸妈搬到荒山上来住的时候,江钢琴家突然传出江钢琴凄厉的哭声,江柠人在荒山,都听到了江钢琴家的动静。
很多人都聚集到了江钢琴家门口,江柠自然也来了,问了才知道,江钢琴的妈妈去世了。
“难怪她这么急着嫁女儿L,我说呢,这才刚毕业也没多大。”
“不小了吧?钢琴比柠柠大三岁呢!”
“之前看着还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唉,七十岁的人了!估计她早晓得自己身体情况不好,放不下钢琴,这才急着给她建房子嫁闺女呢!”
大家都这么认为。
江柠的大堂嫂怕江柠看不了这样的事情,拉着她往家里走:“走走走,别看了,回家去。”
听着底下的哭声,高台上的老人们都沉默的看着,也不说话了。
他们这些在老家的老人们,每年都看个两三次熟悉的老人离去。
一次又一次,他们都习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们了。
江柠回了自己的房子,江大伯娘走的满头是汗的过来,对江柠说:“虽说他们家是大房,我们是三房,按道理说隔房之间是不需要走礼钱的,但你之前考上大学,他们家来人情(礼钱)了吧?”
当时礼钱全都是江红军帮忙收,帮忙记名字的,江柠看过名单,点头。
江大伯娘说:“那他们家有事,你这人情就要还回去,他家当时包了多少,你就添个几块钱还回去就行了。”
江钢琴妈妈当时包了五块钱,按道理来说,江柠回个十块钱回去就行了。
但几年前的五块钱和现在的五块钱又不同了。
江钢琴结婚,江柠的红包都包了一百呢。
江柠点头,这回江柠的红包没有包一百,而是跟着村里人的金额,稍稍添了些,包了五十。
钢琴妈妈的葬礼江柠也参加了,江钢琴哭的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但不知为何,全程好像除了江钢琴和她父亲在伤心外,她的几个哥哥姐姐虽也伤心,对江钢琴却冷漠了许多。
也是后来江柠听了江钢琴跟她说才知道,钢琴妈妈临去前,放不下江钢琴,将她最后的那点积蓄,全部给了江钢琴。
江钢琴后来跟她说:“其实真的不多,只有几千块钱,我妈说我房子还有最后一点没建完,这钱给我建房的。”
可为着这点钱,她的哥哥姐姐们全都跟她离了心。
她姐姐们嫁了人,是没分到茶地的,觉得妹妹都有茶地了,妈临终前的钱还只想着妹妹一个人,丝毫没想着她们,心也挺冷的,对江钢琴有疼爱,也有些不舒服的怨怼。
两个哥哥就更别说了,本来为着父母把茶地收入全部给了妹妹,给她建房子,就在闹,现在得知剩下的钱全都给了幼妹,心里也不舒服,还有嫂子们在一旁拱火。
江钢琴也委屈的很,这
些钱是她妈临终前给她的,她又怎么会把她妈临终前最后的遗愿给分出去?
江钢琴委屈的跟她说:“就为了这点钱,家里全都把我恨上了。&a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