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人的。
过年他们想给家里媳妇孩子买两件新衣服,去街中心的店铺一问,一件衣服一百二三十,还价再怎么便宜,也得一百块一件,他哪里舍得?
没想到挑着担子到下面来,却听到这里说‘羽绒服,棉衣,棉袄,通通39,49’,他们在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心里首先听到的都是棉衣棉袄三字四字打头,而不是四十,五十,再对比那些还了半天还要一百多块钱的衣服,棉袄,三十九,四十九,听在他们耳朵里,简直便宜一大半都不止。
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质量问题,可听着大喇叭中说,是江南制衣厂倒闭了,衣服原价全都是一百多两百多三百多的好衣服,那捡了便宜的心理立刻就来了,等进来摸到衣服看到衣服,发现料子确实结实耐磨又暖和后,都连忙掏钱买衣服。
不用还价好啊,不坑人,那需要讨价还价的衣服,太坑人了,哪怕你成功还下来,人家痛痛快快卖给你了,你还是会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买贵了。
这下好了,所有人价格都一样,不还价,原本一件衣服的价格,现在买到两件袄子了,家里媳妇和儿子一人能得一件,想到回去后,媳妇儿子穿上了他买的新衣服,家里媳妇夸他衣服买的便宜,汉子们心中就美得很。
还有完全想不到别人,只想给自己买衣服的年轻小伙子们。
他们一年到头在外面打工,这个不舍得吃,那个不舍得买,只在过年的时候,才买一身新衣服回来撑场面,现在看到水埠镇上居然有这么便宜的衣服,捏捏兜里的钱,想到在家的老子娘,不由也挤进来,看到居然有皮鞋,问皮鞋怎么卖的。
江南制衣厂的员工们,好不容易挤进来,想拆穿这个骗子,结果挤进来后,就被摊位上放着的三十九,四十九的皮鞋给迷的走不动道了。
而且他们看了摊位上的衣服,确实便宜。
即使他们是制衣厂的员工,他们能拿到的也只是瑕疵的衣服,真正的好衣服,他们是拿不到的,哪怕扣扣搜搜,从厂里带回来一点东西,也是大卷的团线和厂里不要的碎布头,这样的好衣裳,即使是他们内部员工,拿也差不多是这个价了。
他们自己就会做衣服,倒不会买衣服,都花钱买了双鞋子。
一边买,一边使劲掰鞋缝检查质量,确定没问题后,才问江柏:“你们是哪个江南制衣厂的?我是二厂的,我怎么没听说哪个江南制衣厂倒闭了?哪个贺厂长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吴城人说普通话,平翘舌音不分,nl不分,前后鼻音不分,加上这年代的大喇叭和录音机的声音都不高清,有很多杂音,这些江南制衣厂的员工们也分不清,童金刚喊的到底是‘贺厂长’,还是‘何厂长’还是‘何厂长’,甚至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江南制衣厂’,还是‘江蓝制衣厂’‘江兰制衣厂’,还有人能听成‘江郎制衣厂’。
童金刚和江柏也没想到他们会遇到真的‘江南制衣厂’的员工,但江柏和童金刚都对王咏出自江南制衣厂这件事是深信不疑的,还问他们:“你们是哪个江南制衣厂?”
由于几个人全部都是‘南,蓝,兰,狼’不分,几个人听了半天都如同鸡同鸭讲,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哪个制衣厂的。
江柏和童金刚又实在太忙了,还没讲几句,童金刚就不耐烦了,说:“兄弟,我这边还忙着,咱回头再说啊!”
水埠镇的正中间有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左右连着去邻市和炭山,水泥厂的路,上下连着去渡口和吴城的路,可以说是四通八达,交通要塞,尤其是十字路口到渡口的这一段主路和网状小路,全都是人,整个与十字路口的相连的四条街,生意都好的不得了。
江姑姑家便在十字路口与邻市方向的那条街,靠近尾端的位置,这里原本人上没有十字路口中心阶段的街面人流量大的,可今天因为有了江柏和童金刚的小摊,愣是把街中心位置的人流量,吸引了一大批过来。
江爷爷是完全没有想到,一下车虽然没有看到小孙子,可听到那熟悉的有节奏的广告词,还有童金刚的声音,他就知道,他小孙子在里面。
到了水埠镇,就跟回了家没两样,江爷爷也不急了,走后门去了江姑姑家。
江家,江爷爷才是真正对儿女做到一碗水端平的人,他对每个子女,都费心筹谋。
给江大伯学了泥瓦匠的手艺,江爸爸愿意读书,也读的进去书,就让他读书,江姑姑年龄最小,只读了小学,认识几个字,不当个睁眼瞎,可到了她要定亲嫁人的年纪,就费心托人将她往镇上介绍,找了现在的小姑父。
可以说几个子女,都安排的不错,江大伯娶了临县脾气温和敦厚的江大伯娘,江爸性子温吞,娶了炭山小队长家的闺女,江妈虽说现在性子泼辣暴躁,可年轻时也是家里家外一把抓,一手拉扯大好几个弟弟妹妹们的好姑娘。
小闺女就更不用说了,虽公公婆婆厉害些,可他们就这一个儿子,小姑父不是个愚孝的,也踏实肯干,夫妻俩早早就分家单过,自己的日子自己做主,不用下田干农活,不用风吹日晒雨淋,哪怕做生意忙碌些,也比在农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江姑姑一见说江爷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