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开口道:“把酒吧的工作辞掉,你抽屉里的信封里放了两千块,不准再乱花,但是可
以支撑一段时间,你不用再去打工了!”
“啊?”梁墨染又是惊讶了下。“你又给我钱啊?”
他没理会她,只是收拾自己的文件,梁墨染看到上面写着古诗词翻译,好像在做准备。
“我不去工作被你养着吗?我不要这样!”她又不是没有手脚,再说了自食其力,又不是卖肉,她觉得劳动光荣着呢。
路修睿停下手里的动作,语气很淡地开口:“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我不再的这几天,收拾干净,滚!”
他的语气很是平淡,甚至说这个滚字的时候都是平淡的,那面容相当的完美,不动声色,不露
痕迹,却淡淡说了那样一个字:滚!
梁墨染一下子怔住,眼睛僵了,然后脸色也白了白,最后唇边抖动了下,深呼吸,几秒钟后,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缓慢的说:“我就不滚!今天我看你心情似乎不好,那我不跟你说,祝你出差平安,工作顺利,我先进屋了!”
说完,她转身朝客房走去。
她不会放弃的,不会走的,她认定的事,就会坚持下去,一直到死,她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意气用事放弃了的。
门轻轻的关上,没有情绪化的砰地一声关门。
周围重归于宁静。
路修睿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视线微微的转过来,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那个门把手上,不知道何时挂了一个粉红色的娃娃,粉红色的裙子,娃娃扎了个辫子,很长,很可爱,还戴了个发卡。如此少-女的胜景,出自她之手,似乎不经意间,她让这个公寓,多了一抹粉红的温暖。
夜色溶溶,幻化了谁的眼。
敛了一下心情,路修睿手微微一动,快速的收了文稿,放入公文包里,随后抽出香烟,点了一支,猛地抽了一口,闭了闭眼,却又狠狠掐灭了烟头,人突然站了起来,朝那件挂着娃娃的卧室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扬起的手本欲敲门。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路修睿的手僵在半空,缩了回来。
接电话,远离了这扇门。
铃声在门口响起时,梁墨染吓了一跳,接着铃声走远,她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会来跟她道歉,没想到他只是路过她的门前而已。不由得有点委屈,什么人吗?绅士可以随便干涉别人的工作,可以随便说滚这个字吗?难道他不知道滚这个字很伤人吗、
外面,路修睿接了电话,“嗯,是我,马上下去,车子在老地方等我吧!”
电话很快挂断,他提了拉杆箱,拿了一个公文
包,视线又看了看那扇门,然后,扭头走了出去。
听到门响的梁墨染一下子站起来,冲了出来。
屋里已经没有了人影,空空如也,而室内淡淡的烟草的薄荷香在飘散,深深缭绕的是他留下的气息,她突然拔腿就跑,没有换拖鞋,跑了出去。
他的身影刚好进电梯,一抬头看到跑出来的她,外套褪下的,只穿了个毛衣,他一愣,停住了电梯,她跟着跑过去,进了电梯。
他蹙眉,沉声:“出来做什么?”
她扁扁嘴,几分委屈,顾不得,却是小声道:“我送你…”
他的眸子一紧。
又听到她说:“以后你出差,我都送你,也会等你回来,但我就是不滚…”
他莫名的手指握紧了箱子。
电梯微弱的灯光落在她微微低垂的脸上,有点苍白的容颜,微微蹙紧的细眉,紧抿的小嘴,似乎有几分委屈,有情绪知道隐藏,委屈的时候把唇抿得紧紧的,眼圈红,也没流出泪来。
路修睿看着她,眼睛里流淌过什么,却没动,只是站在那里。
见他一句话不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穿袜子,十一月底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脚趾头冻
得都木了。
“反正我就不滚!”她又重复了一句话,语气十分的坚定。
她没抬头,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讶异。
电梯在快速的下降,很快到了一楼,门一打开,一阵风吹来,梁墨染忍不住双手抱住了自己。却跟着他走出来。
他还是那样,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她,眼神在讶异之后慢慢变得柔和。
她没有等到他的话,拧了眉心,深呼吸,猛地抬头,却是带着灿烂微笑的脸蛋,就这样绽放在路修睿的视野里,他的眸子一下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