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一切一切涌上心头,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他觉得喘不过来气,拳头攥的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试着冷静,“孩子…我的孩子?”
“面对现实吧,欧阳,孩子你随便找谁都可以生,你现在的年纪不是太老,即使找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也一样会有大卡车的女孩子涌上来说要嫁你!”
欧阳希莫眼神剧痛:“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欧阳,早说晚说都没有任何意义,结局都是注定的,你爱的人是商如婉,不是我!而且,那晚,在你追出去的时候,我拉着你告诉你,我怀孕了,是你选择不信。是你因为我别有用心,欧阳,你说,我如何再说?”
程若清说的艰难,深深的看住他,径直的望进他的眼底,看见里面一片干涸的茫然。那目光的力度如此犀利直接,欧阳希莫承受不住的侧头避开。
程若清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失落,难道还在等他的否认吗?真好笑,她闭了闭眼睛,终于道:“就这样吧,该说的,全部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过了,如今,对我来说,很圆满,我们都各自去幸福吧!”
这些年的山水长阔不过是一场没有结局无疾而终的爱情悲剧而已。
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纪念,一个人哀悼,也一个人幸福好了!
说出来,一切结束,就此坦然,谁也不再欠谁
了!
欧阳希莫脸色苍白得可怕:“我经不知你怀过我的孩子…我以为…那是假的…!”
程若清茫然想起那些个日日夜夜,欧阳希莫的名字像一块烙铁戳在她的脊梁上,让她受尽焚心之苦。她一遍遍的在从容的微笑下自问: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不能结束这毫无指望的爱,不再承受锥心之苦呢?
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动了动嘴,终于道:“再见吧,欧阳!我解脱了!”
她是真的解脱了!
“你解脱了,我怎么办?”欧阳希莫一声质问让程若清无言。
她突然觉得好笑,有点不懂这个男人了。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追悔莫及。
“我如今看到你难受,突然觉得上天是公平的,你所承受的绝对不急我当年所受之苦的十分之一。欧阳,我也曾不甘心过。我也曾恨不得毁灭一切过,但最终我什么都没做。一个人在缅怀过去,在用寂寞惩罚我自己,对我的孩子悄然忏悔。我恨我自己这样爱你却得不到你一丝的回应,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如今释怀了,你却不甘了。你说,好笑不好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是不是?人至贱无敌,说的就是你这种类型的吧?”
她蹙眉看着自己手里精致的茶碗,“看你如此,我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快意,然后是同情,继而是深深地不屑。欧阳,你有今天,我真的挺意外
的!”
欧阳希莫猛列一震,脸上的神色那么奇异震惊,他狠狠的闭上眼睛,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她看到自己不甘她快意了!
这么些年她有无数的机会儿说出她曾经为他打过胎。可是她没有说!
欧阳希莫深深的做了好几个吐纳才说得出话来:“你这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程若清哑然。
欧阳希莫瞪着一双眸子盯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你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这些年对你的充
耳不闻是不是?你觉得痛快了是不是?我像个白痴一样在这里卑微的告诉你,我想跟你度过余生,你却对我讥讽如斯——”
欧阳希莫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能抑制地激动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激狂。
“你根本没有怀过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杜撰的?你想最后,让我一个人愧疚,你自己跟杜奕潮过日子去,我却活在悔恨里是不是?那个孩子没有存在过都是你在撒谎是不是?你在报复我,若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