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再度相见
裴启宸在床边坐下来,把儿子抱到里面,低头看大灵波微红的眼,知道她哭过了,他也不愿意说别的,所有规劝的话都不再多说。
“妈妈,太姥爷死了!”小家伙很是伤心地说道。
裴启宸伸出手,握住灵波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握成拳头,握的那样紧,指甲都陷进了皮肉里,他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把她的手掰开,只好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灵波,他走的很安详,姑姑来了!姑姑带了一个中年男子来,不知道是谁!”
他想要岔开话题,不去触及灵波的痛,但是又感觉一些事,或许是她想知道的。
“肖英然带着哲儿回来了,没有跟你爸爸置气。只
是哲儿那孩子得了病,一种看起来很可怕的精神病!”
这话一出口,灵波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底有一抹黯痛,那样的清晰。
“妈妈,小舅舅是傻瓜!”小家伙在学舌。“小舅舅很笨,咬他妈妈,还咬姥爷,他还说我是傻瓜,妈妈我不是傻瓜!”
小人是多么委屈啊,他才不是傻瓜呢,他很聪明很善良的,是最可爱的小心肝儿。
灵波的手终于缓缓的松开,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儿子柔嫩的脸颊,她的眸中满是痛苦,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圈暗影,却没有说话。
“妈妈,你眼睛红红的,小兔子!”小家伙一下子真相了。
灵波闻言一僵,却没有动。
裴启宸知道她哭过,她在坚强,只怕此时心情也是复杂的。
“哲儿应该会好起来的,他只是被吓住了。长得很漂亮,跟你也有点像呢。灵波,累的话,就好好睡一觉!”他的手抚上她的发,帮她顺了下耳边的发丝。
然后将薄被拉过来帮灵波盖上,俯下裑在她额头印了一吻。
“妈妈,湛湛也亲亲!”小家伙学着爸爸的样子,在妈妈的额头也印了一个吻。“妈妈,湛湛也好难过哦!”
灵波伸手环抱住儿子,把他抱在身边,盖在被子里。
湛湛似乎感受到妈妈的难受,不说话了。来的时候爸爸告诉过他,不要惹妈妈伤心,妈妈的爷爷去世了,妈妈伤心呢!所以,他记住了。
看灵波抱着儿子,似乎在寻求依靠,裴启宸也躺上——床,拥住她们母子,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深情:“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让自己后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裴启宸望着她,连眉梢都写满了爱恋,眼光灼灼炙人,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等待着她的回应,说句话,可是,她的脸上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更加抱紧了儿子。
裴启宸的眸子里划过无奈,最后长叹了口气,归于一片冰冷漆黑,如暗夜沉沉。
“我不会参加葬礼,不会出现!”终于,灵波说了
句话,她的声音十分的沙哑,晦涩。听得出来她内心深处的拒绝,同时还有痛苦。
她的决定,依然是不出席。
在大哭后,宣泄了一切的一切的情绪后,她依然坚持自我,错了,她也错到底!无论多难受,无论是否还难受,都不出席了!一切,到此为止吧!
“好!不出席就不出席!”裴启宸点点头,没有强迫她。“坚持你想做的吧,能坚持自己,人生也不虚度!”
只是,他轻轻的一声喟叹,凝望她良久,最后语重心长地开口:“但你要好好的,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
灵波没有再说话,拥着儿子躺在裴启宸的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那明亮的光线,让她有一瞬间
的脑海空白。
她也不想去想,但是,那些记忆,太难忘了!忘这个字,本来就是亡和心的结合,要死了人,心才跟着死去吗?要到她死了以后才能行吗?
或许她真的太无情,或许她的躯壳只剩下了冷漠,就连他死了,她难受的要死,也依然不肯低头去参加他的葬礼,她的誓言她遵守了,老死不相往来,她做到了,却没有一丝的块感。再一次证明,人,果然都很贱!
她不知道是冷漠还是怨恨,而此刻,她也只想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可是,怎么可能无关?骨子里流着的血液就注定了一切无法无关。
这一夜很是难熬,对于裴启宸和灵波来说,同样是个不眠之夜。
而肖恪带着杨晓水去见纤黛,定了餐厅,三人在离别多年后,第一次一起吃饭,颇有点老友相聚的感觉,到达的时候纤黛已经先一步定了房间,人已经在等候他们了。
三个人的再度的相见,因为肖恪的立场坚定,晓水也放下了心,不见太小心眼,见面坦荡,释怀,一切才对自己和肖恪以及纤黛最有利。所以,见到纤黛的时候,晓水大大方方地跟纤黛打着招呼:“纤黛,久等了吗?你来多久了?”
“是久等了呀!不过很开心啊,很久没有见到你们了,这么多年,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吃饭,一起畅谈一下人生,我感觉很幸福啊!”伊纤黛的眼中有着真诚而坦然的微笑,站起来帮晓水拉椅子。“恪哥哥,让晓水跟我坐!我有很多话想跟晓水说呢!”
“我得照顾孩子的妈,还是跟我坐吧!”肖恪扶着晓水坐下来,他现在每天都伺候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