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话说回来,你的手不冷吗?”
凌寒凇微微摇了摇头:“以前在师尊那里的时候,有一个任务就是泡寒泉,我经常十几个小时都呆在里面,一直到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知觉为止。”
白子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干笑了两声:“那你可真厉害。”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他和凌寒凇坐在石头上,望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发呆。
岳延亭依旧在一旁的树下擦拭着自己的剑,宛如一个毫无感情的擦剑NPC。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在无聊的时候,时间过得额外地慢。
期间白子潇倒是看见林火火和沈逸君几次,只不过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白子潇的心思又全都在怎么和凌寒凇的关系更进一步上,也没有那么多空去管这俩。
反正他们两个人身上都被自己下了印记,在千水宫内,不会有人找他们两个的麻烦的。
“寒凇,我忽然想问你一个问题。”白子潇随手折了一枝带着粉色花瓣的树枝,漫不经心道。
“嗯?什么?”
“就是....你感觉你活得累吗?”白子潇揪下来一朵开得正盛的花,问。
“为什么会这么说。”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大家觉得,所谓的少年天才一定是‘沉默寡言、无心无情、冰冷淡漠、不染凡尘”,所以你才会慢慢活成那个样子,后来即使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为了维持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所以刻意压制住本性。”
白子潇一边说了一大堆,一边揪下来所有的花瓣,而后全都扔到了溪水中。
淡粉色的花瓣划破了原本平静的水面,也划破了水面上两人的倒影。
“其实....因为以前的那些经历,我一直都很少和人沟通,那时候的我,比起现在还要冷漠,后来还是师尊暂时将我的那段记忆封住,才好了些。
不过,即使是这样,师兄师姐们还是说我天天冷着一张脸,都不敢和我说话。”
或许是想起了过去那段时光,凌寒凇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有的时候,我也不会那么冷漠啊。”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白子潇的脸一下子就靠了过来,那双好看的眼眸里仿佛还映衬着粉色的花瓣,而后眨了眨,薄唇微微张开:
“比如说,面对我的时候吗?感觉你在我面前的时候,说的话好像比平时要多一点。”
凌寒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掩饰性地挪开自己的眼神,重新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有吗?可能是因为附近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吧。”
白子潇听到这句话,眼神不由自主瞥向了不远处擦剑的岳延亭。
只见后者先是擦剑的手一顿,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擦剑。
他把目光收回来,盯着凌寒凇看了半天,把后者都快盯得不自在后,才幽幽说了一句。
“那感觉....你倒是要比我好一点。”
“在崇阳宗内,所有人都觉得我脾气好,那些谁也不想做的事情,到最后都推到了我这里,那些烫手山芋一样的东西,也全都扔在了落水峰。”
“一开始进崇阳宗的时候,为了不被排外,所以必须和每个长老都处好关系,但面具戴得太久了,已经忘了怎么摘下来了。”
“忽然有些想念没有加入崇阳宗的时候了。”
白子潇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顺势就靠在了凌寒凇的肩膀上。
“没事,我知道的。”凌寒凇低声道。
他又不是那些生活在崇阳宗从未外出过的弟子,一个人能以散修之名修炼到元婴期,怎么可能真的是个温柔和善的白莲花呢?
“不,你不懂。”
凌寒凇听到耳旁传来对方带着一丝叹息的声音,
“嗯....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可以说是,非常不一样....那样的话,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白子潇最后一句话可谓是平地惊雷,直接把凌寒凇给惊在了原地。
就好像原本密不透风的一块巨大岩石,一下子被闪电击中,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这么猝不及防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没有任何征兆,就这么简单直白又粗暴。
凌寒凇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血液都冷了半截,指尖微微发麻。
他听着自己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问:“...什...什么意思?”
“就————”
白子潇刚刚说出来一个字后,就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猛然坐起来,在凌寒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拽着他就往一个方向跑。
刚刚他留在林火火和沈逸君身上的印记,被触发了。
而在他们前方的水之广场上,一股魔气猛爆发出来,直冲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