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卡斯特大人, 太感谢您了。”狗头人看着卡斯特手心中的半截牙齿,眼含热泪就扑了过去,谁料到卡斯特突然灵敏地一转身, 躲开了狗头人的爪子。
“卡斯特大人?”
狗头人望着对方翠绿的眼眸疑惑, 头脑也从找回牙齿的喜悦中清醒过来, 这才发现对方那双眼眸里面阴沉沉的,顿时后背一阵发凉。
“你当初真的扮演好尸体了吗?”卡斯特的手指摩挲过那半截牙齿, 语气不冷不热, 听不出什么情绪。
“扮....扮演好了啊, 大人你要相信我,我当天一直在地上被埃尔拖着走,背后的毛都秃噜了。”狗头人忙表忠心。
“是吗?”
卡斯特低声回了一句, 之后望着那半截牙齿陷入沉思。
白子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一种可能,对方这个举动是为了让自己知道,夜莺的身份已经暴露,自己的把柄在他手上。
第二种可能, 对方这个举动是为了和自己搞好关系, 掩护下夜莺的身份。
第三种可能,他知道当初狗头人没有死, 也就知道夜莺和黑暗生物有勾结。
第四种可能,他不知道狗头人没有死,把牙齿还回来是为了让夜莺拥有一具完整的狗头人尸体。
第五种可能, 白子潇可能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夜莺,牙齿只是想提醒自己,他对卡斯特公爵有恩,想要点报酬。
第六种可能,白子潇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夜莺, 所以送过来半截牙齿作为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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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设想从卡斯特的脑海中飞过去,每一个看上去都颇有可能。
他试着从白子潇的性格上分析,但最后偏偏难过地发现,自己压根看不透这个人。
人类本身就很复杂了,但这个男人比他认识过的所有人类都要难懂。
卡斯特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半截牙齿扔给狗头人,挥挥手让战战兢兢的狗头人退下后,独身一人来到了城堡的露台上。
古老的石壁上已经被时光留下了斑驳,青苔顺着裂缝钻出来,一只蜘蛛正在上面爬过。
身为吸血鬼,卡斯特虽然已经没有那种喜欢住潮湿逼仄阴暗的洞穴的喜好,但还是喜欢这种阴凉且僻静的地方。
凉风吹过露台,吹得上面的藤蔓动了动,一朵野玫瑰顽强地从露台缝隙中蜿蜒上来,盛开了一抹红色。
卡斯特靠着石壁,看着窗外的蓝天忧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在这两边的夹缝中生存。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成为了克莱恩家族的家主?
为什么偏偏是他,要担负起着夹缝中家族的几百个血缘生命?
卡斯特心烦意乱地揪了一片叶子,突然想起同为贵族的杰瑞斯曾经贱兮兮朝自己推荐一种“忘忧叶”,据说只要燃烧就能忘却世间的一切忧愁。
啧,海外真的很神奇,无论是能吃的叶子、能泡的叶子还是能烧的叶子,那个从海外来的男人也很神秘。
“听说是从海外刚刚传进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卡斯特拿出那一撮叶子,用火焰点燃后,瞬间被呛得找不见北,白烟缓缓升腾,笼罩住翠色的藤蔓和鲜红的玫瑰,看上去宛如仙境,但卡斯特只觉得自己仿佛在白烟中看到了骷髅。
“这也....太难以接受了。”
他嫌恶地熄灭了叶子,然后把灰烬随风扬了,之后又嫌弃地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
明明只是那么一点,却能产生如此强烈又难闻又具有吸附性的气味,卡斯特觉得,这个“忘忧叶”反而让他更忧愁了。
“还是用往常的办法吧。”
风缓缓吹散了露台上的白烟,也吹散了此间主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黑夜缓缓降临,娇艳的玫瑰也收拢了自己的花苞。
僻静的小巷子中,匕首一进一出,银质的刀身上,殷红的鲜血缓缓低落。
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消散在这个世界上。
寂静又黑暗的小巷子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今天心情不好?为什么?”白子潇坐在墙头,托着下巴问。
卡斯特拿着匕首的手一顿,一双血红色的眼眸瞟过来,语气淡淡:“没有。”
“是吗?”白子潇眨眨眼,一个翻身就从墙上跳下来,身形如鬼影一样接近对方,修长的手指在卡斯特警惕的眼神中,落在他脸上。
一抹红色出现在指腹上。
“玛格丽特公主曾经被誉为是皇室的玫瑰,但是——”白子潇突然笑出声,舌尖舔过指腹上的血,语气轻快,像是暧昧又像是调侃,他凑近卡斯特,手指绕上对方垂落的红色长发,
“我觉得你比她更适合这个称号,尤其是染了血之后。”
卡斯特愣了一下,白子潇则是继续往下说。
“以前你可不会让别人的血溅在脸上,而且感觉你好像在发泄情绪,能和我说说吗?”白子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