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放在一旁的窗台上,顺便拿起那张被水打湿一部分的纸,“让我看看是那张纸这么倒霉——”
话语说道一半就戛然而止。
因为这张纸一样的东西——是一封情书,而且落款人正是白子潇刚才还想着的、暗恋自己的张倩。
他展开信纸,一目十行读下去。
“想要梦回千年之前,我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华灯初上之时,在月色下浅吟低唱,你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打【模糊】而过长安街,一日看尽繁花......”
打什么而过?
白子潇想去问一问,结果上课铃响了,但是他内心又好奇得很,于是戳了戳一旁的同学a。
“你帮我问一问,张倩那个是打什么而过。”
“好。”
同学a戳了戳同学b,同学b戳了戳同学c,同学c戳了戳同学d,同学d戳了戳张倩。
小姑娘眨眨眼,略有点不好意思,低声道,“是野马的马。”
“是野马的马。”
“是野马。”
“野马。”
“野。”
于是等传到白子潇这边,就只有一个字。
“野?什么叫我打野而过长安街?”白子潇迷惑了,他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这是一个很火的推搭游戏里的名词。
他明白了,张倩这是想要和自己一起打游戏。
想要成功和对方构建起暧昧关系,就要先和对方打游戏,白子潇摩拳擦掌,他今天回去就要苦练游戏,然后用自己高超的技术征服对方!
等放学后,白子潇成功加上了张倩的游戏好友,顾飞雪则是收拾好东西后,自己踏着夕阳回家。
依旧是破落的房门,到处都是的蜘蛛网,以及布满灰尘的桌子和已经发潮的被子。
顾飞雪垂下眼帘,找到角落里自己的桌子,擦去灰尘后掏出了自己的课本,却发现里面还有一颗大白兔奶糖。
奶糖的形状有些变形,看得出来应该是被人在手中握过,自己左边是窗户右边是白子潇,只可能是对方的。
也不知道是对方故意塞进来的,还是不小心掉进自己书包里的。
猛然间,“蹭”一下,手中的奶糖就被一只手给抢走了。
“顾树,还给我。”顾飞雪看着洋洋得意的弟弟,目光沉下去。
“不要,就不给,我都没有吃过这种,凭什么你能先吃?”顾树朝顾飞雪做了个鬼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开包装,扔进了自己嘴里。
“你——这不是我的,是我同学的。”顾飞雪拳头握得咯吱响。
“就算是你同学的,那也要先给我。”顾树眼珠子一转,就跑去了一旁的厨房,“妈妈妈妈,哥哥他连糖都不给我吃。”
果然,过不了一会儿,李秀云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骂骂咧咧走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不就是一块糖嘛,你都这么大了还和弟弟抢,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正在长身体,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哎呦可怜我还为你这个没关系的小子操心,你就这么气我们娘俩儿的吗?”
“可那不是我的,是我同桌的,我明天还要还给他。”顾飞雪紧紧抿唇。
“到了咱手上就是咱的,你和你早死的娘一样,天天就知道什么‘知书达理’‘无私奉献’,啥都想着往外送,要不然老顾娶我的时候怎么这么穷。”
李秀云翻了个白眼,正好看见了一身酒气回家的顾大勇,没好气道:“你快管管你儿子,反了天了这是。”
“怎么了怎么了?”顾大勇摇摇晃晃走上前,顾飞雪刚刚吐露出一个音节,左脸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你就是这么孝敬你妈妈的?”
顾飞雪低下头,干脆不说话。
“啪”一声,顾大勇更生气了,他一想到自己在外面又赌输了好几百,气从心来,又扇了顾飞雪右脸一巴掌。
“老公,这小子脸皮厚,试试这个。”李秀云劝着顾树回房间,随后笑盈盈递过来一个擀面杖。
“还是老婆你关心我。”顾大勇接过擀面杖。
顾飞雪冷眼看着这一切,接下来的一幕他已经非常熟悉,包括熟悉的黑暗、疼痛与昏迷。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顾飞雪从黑暗中醒来,外面只剩下震天的鼾声。
他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拿起一旁的书包,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门。
远离了破旧房子里的鼾声后,耳旁就只剩下鸟雀们偶尔的叫声和草地里蟋蟀的声音。
熟练地走过一条小道后,顾飞雪来到了村庄里的一个废弃的戏台,戏台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建的,总之历史很悠久,但现在大家都看电影看电视,也就没多少人去看戏,于是就这样荒废下去。
后来村里有个弄木材的大户,干脆把戏台包起来存放木头,专门雇人白天夜晚看守木头,看守人是个和蔼善良的老头,能让他在光下面把作业完成。
“小顾,又来了啊。”老头吧嗒吧嗒抽着劣质香烟,青烟在空中消散,只留下一片呛人的烟味。
“嗯。”顾飞雪点点头,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开始继续往外掏书,却又掏出来一块大白兔奶糖和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