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汤的温度被晾到正好,不冷不热,捧在手里时,透过碗的温度烘的手掌心很舒服。
宁初不太习惯这个味道,但还是听话地一点一点往下咽,和到见底了,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今今。”
临颂今:“我在,怎么了?”
宁初:“厨房还有姜汤么?”
临颂今一愣:“小初还要吗?”
宁初摇头说不是,捧着一只空碗:“我忘记给你留一半了。”
临颂今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嘴角轻轻动了动,牵出一点弧度,说没关系:“我不冷,不会感冒。”
他从宁初手里接过空碗,想要起身,却被拉住了手腕。
下一秒,眼前人影凑近,接着唇角一暖,是宁初用吻轻轻碰了他一下。
触感经久不散,临颂今整个人如同僵住,视线定定落在宁初脸上。
宁初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自语了一句也没有很暖和之后,他再次凑近,蜻蜓点水般又亲了一下。
这次他没有成功撤退的机会了。
握着今今的手被反过来扣住,轻轻一拉,他就没有抵抗力地跌进了宽阔温暖的怀抱。
灼热的吻堵住他的呼吸,急切又凶狠地维持不过三秒,突兀地轻下来慢下来,温柔下是
() 极尽压抑的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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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问今今怎么长大了反而变得这么爱哭,可是一抬眼,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睛,喉间一紧,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于是主动抬起手回抱,笨拙地回吻,壁炉里的干柴炸出小小的火星,将空气里的温度烧得更烫。
一切在这一刻顺理成章。
临颂今拥着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如同一位最虔诚的信徒,膜拜着痴爱的神明每一寸皮肤。
似浪潮汹涌拍打礁石,怎么也觉得不够,恨不得能将他就此融进自己的骨血身体,将这具身体曾经承受的所有伤痛分毫不落地转嫁到自己身上。
他的小初离开太久了。
近三千个日夜在他灵魂里造成的千疮百孔,到底该用什么,才能将它们弥补得完好如初?
他恨不得能将自己身体所有掏出来,做引做药做修补工具,为他的神明重塑一具金刚不坏的身体,再也不受这个世界任何不公的对待。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怀里的人在止不住地发抖。
宁初又一次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权,控制不住僵硬,哆嗦,控制不住想要将自己用力蜷缩起来,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生出不可磨灭的恐惧。
他高估自己了。
也低估了戒同所那两年在他身上种下的精神恶种,和潜藏的后遗症。
他控制不住身体在潜意识控制下条件反射的抵触,就算明知面对的人,是他最爱的今今。
挣扎与矛盾不消片刻便将他的意识力击溃,眼泪淌了满脸。
在情绪彻底沦陷前,他用力抱住临颂今,隐忍已久悲观与消极彻底爆发。
他的病没有好,一直都没有。
记忆苏醒了,那个病入膏肓的灵魂也跟着苏醒了。
他不想要它的。
他想把它远远丢掉,丢不掉,就干脆藏进看不见的地方,像苏里曼封印魔鬼一样,永远不放它出来。
所以他试着忽视,他想用从临颂今和宁星洲那里获得的爱将它击碎,想用大自然天然携带的强大治愈力量去遗忘。
他努力将自己扭转成18的思维,去看下雪,看星夜,看穿着素银外衣的雪松,看在雪水里也游得欢畅的鱼虾。
他听与他语言不通也硬要跟他说话的小孩叽叽喳喳讲故事,听老人绅士亲切的问候,试着让焦躁的心静下来,不甚熟练地跟他们主动交流。
原本以为自己成功了,到头来才发现都是在白费力气。
他病入膏肓,早就已经失去自愈的能力,纵使努力扬起笑容,也没办法让身体里住着的另一个宁初停止悲哀哭泣。
“今今,对不起。”
对不起,他还是害怕。
害怕这样的亲密接触下,肌肉记忆里条件反射的疼痛和痉挛。
“我们回去吧。”
他搂紧了临颂今的脖子,埋在他颈间泣不成声:“今今,我不想这么病着了,我想回去,我想把我自己治好。”
“我答应你了,等我好了,我们就去结婚。”
“今今,我不想跟你分开了,我们能不能一辈子都在一起?”
“好。”
临颂今闭上眼,将掌心贴在他后背,用力按向自己:“我们回去治病。”
“不分开了,往后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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