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矜持地表示了认同。
“旁边商场那家服装店就是你的么?”
“哦,不,不管是那家店还是这个事务所,老板都是谢,我只是他的员工罢了。是么,谢?”
谢寅温和地笑了一下,仿佛对他十分包容,他低头道:“上次跟你说你需要几件定制的服装,趁着这次机会,正好做几套。”
谢寅说的借这个机会大概就是指他的“油画界出道”,他这别说拿奖了,连画都还没出来,领奖社交用的高定西装都做好了。这要是换了心脏不够大的,都得起“拔苗助长”的反效果了。
也就谢寅这样的,一点不怕给人压力。
戴星洲笑着说:“沈,你非常漂亮,我相信我的服装加上你的漂亮和自信,一定会成为场上最闪耀的星光的。”
可太惊人了,连外国友人的中文都说的比谢寅好。
沈宁抬着头说:“那谢先生,我和戴先生一起进去了?”
“去吧。”谢寅漫不经心地说:“我在外面等你。”
戴星洲一鞠躬,单手缓缓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请进吧,可爱男孩。”
沈宁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请不要中西合并,创造出奇怪的词汇。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客人都由总设计师亲自服务,反正沈宁是戴星洲亲自测量的。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头谢寅正翻阅着一本服装类杂志,他面容优雅闲适,神色专注而真挚。
作为一家设计事务所,这个办公室每一处都透着设计师斤斤计较的完美主义。明亮而不眩晕的暖色光照从墙壁和屋顶的半透明灯罩朝两边扩散,漫射光线充满了艺术效果。从远方到来的光汇聚在谢寅坐下的位置,就仿佛一束聚光灯特意打下。谢寅的脸庞上浮现一层浅淡的温润光芒,让他此时此刻优雅地像是前来应聘设计封面的男模,而不是随时能决定这一整层楼人未来几个月伙食费的大魔头。
沈宁怔怔地看着对面休息室的男人,张开双臂,任由一双手掌和一个卷尺穿过他的胸膛。
“你是谢第一个带到我这来的客人。”
沈宁随口“哦”了一声,心说谢寅性格不怎么样,人是真的长得人模人样。
戴星洲似乎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在意,也可能是很少找到能和他聊谢寅的人,使劲地吐槽道:
“他是一个慷慨的投资人,也是一个很不负责的老板,从来不管我们生计如何,只负责给钱和偶尔查阅我们的报表。”
“但我能理解他,他只是出于兴趣投资,根本没想过用这个挣钱,所以才不会上心。”
这听起来像是所有创业者都渴望的老板。
沈宁点点头说:“能理解。”
就比如他承诺自己承担他所有画画需要的费用,但完全不在意他能不能成名,以及成名后一幅画能卖多少钱,会不会给他带来名声上的好处。
当这一切都能简单地用钱去解决,就不需要特意花费心思。
沈宁的目光从对面男人身上挪开,随口问:“你和谢寅是怎么认识的?”
“哦,我们是同校生,不过我比他高两个年纪。”
他随口说出一所知名的高校名字。
“我认识谢寅的时候他还在读大学,他在当时非常有名,不仅是因为他出众的外表和财富。他会和学校里的特殊阶级玩,但也时常和那些性格古怪的怪胎一起研究些什么。他参加舞会应邀去茶话会,但也会和年轻的新生一代一起创造新的玩意,一起投资,不断地挣钱投资再挣钱再投资,像是在玩一个游戏,有时候也会亏钱,不过那都无所谓。”
“学校的怪咖们都很喜欢谢,他们往往有想法,但并一定立刻会有人投资他们,谢会成为他们第一个投资人,而且从来不要求他们改变,去迎合市场,这让他们有更广阔的空间去施展他们的天赋。”
“比起那些天才,我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他们就像是握着以各种数学物理化学为武器的勇士,而我只是个有一些古怪想法的普通人而已。事实上,我也没有成功地在设计圈取得什么成就。当我想要放弃换个行业的时候,谢跟我说,他对我的设计理念很有兴趣,想要投资我。”
“天,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设计理念是什么,现在都不知道!”他夸张地说,这一点,的确非常符合国人对老外的传统印象。
他说的有点快,信息也很多,沈宁听了个稀里糊涂,最后只能说:
“也许,正是因为你没有固定的设计理念,所以总能拿出新鲜的想法惊艳谢寅,所以他才想要投资你。”
戴星洲的动作顿了顿,托着下巴深思了下。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谢他喜欢新奇的,不受传统观念束缚的东西,所以他才不想要成名设计师,而是名不见经传的我。”
“沈,你不愧是谢的灵魂伴侣!”
沈宁:别了您老别再夸了,您一外国友人,恭维起人来真的很怪。
沈宁听戴星洲说了一大通关于谢寅好的坏的话,虽然总的来说还是好的多,但偶尔也会犀利的吐槽。
比如:
“他明明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却不说出来,等着人傻乎乎地落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