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沈宁赔罪, 秦夫人邀请他去家里聚会,说是朋友之间小规模聚会,这种带着私人性质的邀请远比商业场合更加亲密。当天下午, 谢寅带着沈宁去了秦家。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秦家了,上回沈宁还穿着傻乎乎的志愿者服装。
秦夫人举办了一个类似茶话会的悠闲小聚会, 的确非常私人, 请的人不算多,但也占据了大半个客厅。客厅松散的安置着好几个沙发和吧台, 零食点心随意分散。
沈宁到的时候,早到的人早已经寻着位置坐下了。仿佛流水顺着支路分开,这些人自然而然地分开两边。一边是以秦先生为首的富商世家,另一边则是无甚优雅仪态的画家们。
其实这些画家也得各自成名, 衣着光鲜, 不逊于一般有钱人, 其中不乏德高望重,备受吹捧的人, 可就是巨大的气场差别,犹如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使得两派人泾渭分明。
沈宁的目光在画家堆里扫过,在掠过一个人影时瞳孔微颤, 很快收回视线, 若无其事地放在虚空上。乔语颜原本和两个画家在聊天,看到沈宁他们过来,就走过去道:“谢总,沈先生, 你们来了。”
“沈先生, 身体好些了么?”
“已经没事了。”
“我小姨和姨父都已经跟赵家的人打过招呼了, 这回赵修有苦头吃了。”她见谢寅在跟其他人聊天,又偷偷凑上去说:
“不过我姨父说,谢总好像不同意赵家对赵修的惩罚,在得到让他满意的回复之前,他都会一直打压赵家。赵家是做连锁超市的,和谢氏集团关系紧密,谢总要为难他,赵家撑不了多久的。”
“啊,这样啊。”
沈宁干巴巴地回答,老实说,他对谢寅会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太感兴趣,毕竟谢寅是跟他同等地位的“主角”,主角嘛,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反倒是乔语颜,以为他是太感动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小声说:
“谢总真的很在意你,我很羡慕你。”
沈宁:“”
他只能诚心诚意地说:“你以后也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的。”
另一头,谢寅手上端着一杯红酒,正和秦先生打招呼。秦客贤生意做的并不怎么大,但在本地根基极深,关系网错综复杂,算得上是很好的掮客。
“小谢总啊,听说你最近正在跟海滨开发的案子,这案子很多人盯着啊,你可要加把劲啊。”
谢寅笑道:“多谢多谢秦叔关心,海边开发案的确竞争很大,宇都国际和京市的原氏集团都想做,不过我们正常做生意,尽力而为便是。”
“是,你说的是。”秦先生点点头,道:“原氏势力再大,也是外地来的,我不担心,不过我听说宇都国际手段不太干净,你最好小心点。”
旁边也有人人凑上前道:“的确,宇都国际的钱董可不好惹,他做事手段偏门,令人防不胜防,当然了,谢总你我是不担心的,正好让姓钱的吃一回瘪。别老是仗着自己年纪大经历多就胡作非为。”
谢寅摇摇头,仿佛失笑:
“宇都的钱总我也很熟,他这个人有时候的确偏激了一点,不过大家都是做生意,想来不会做的太过分,破坏感情。”
做生意哪里有什么感情,大家对对方的实力手段都是心知肚明,见此也不再深究,秦先生打哈哈道: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秦客贤和谢寅又说了几句,就去招呼一个新来的客人了。
谢寅和几个熟人打了招呼,目光在全场快速扫过,在某个角落的男生背影上停留片刻,忽然提步走到秦夫人身前。秦夫人正和两位女士在聊天,看到谢寅过来,惊喜道:
“谢总是有什么事?”
谢寅嘴角擒着一抹浅笑,神色温柔而谦和,恭顺地道:
“秦夫人,能帮我介绍下那边几位贵宾么?昨天在展馆看到了许多令我触动的作品,不知道是否有幸交个朋友。”
“谢总还对油画有兴趣?那当然是可以的了。”
秦夫人和两位女士道了声歉,带着谢寅往画家们那边走去。沈宁正在一个角落挑选点心,目光在草莓慕斯和巧克力戚风蛋糕上流连,谢寅走近,在他后腰轻轻扶了扶,随即放开。
“过来,秦夫人带我们认识新朋友。”
沈宁不得不放下他的纠结,怔怔地跟着他上前。
离得最近的几个位置上,有几个画家围在一起聊天,有的坐在沙发上,有的直接坐在沙发扶手上,说说笑笑,毫不拘束的样子。等到秦夫人走近,他们才站起来。
“不用,大家不用客气。”秦夫人招呼道:“我就是带朋友来认识认识。”
“这位是天海地产的谢总,还有他的朋友沈宁,他两位对油画都很有兴趣。”
几个人纷纷点头:“谢总,沈先生好。”
谢寅站在与沈宁一只手掌距离的位置,神色格外温和,一点疏离高冷的态度都没有,彬彬有礼地道:
“几位老师好,我昨天在展馆看到许多老师的画,好多让我印象深刻。我年少时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油画,只是家里原因,没能继续。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