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来的时候,手都在抖,捏的。
沈宁甩了甩发僵的手掌,抬眼看到谢家睿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一个棉花糖小贩,摊子上除了棉花糖,还有经典的气球,不过跟沈宁很小的时候比起来,气球形状多了很多。
因为都在甩手,两个人这会姑且没有牵手。沈宁抬头看看对面的棉花糖,又低头看看一脸眼巴巴的谢家睿,拉着他的手腕就走了过去。
“要一个棉花糖,还有——”他低头问:
“你要什么形状的气球?”
这个问题可能凝聚了沈宁为人二十来年的智慧,问的是“你要什么”,而不是“你要不要”,谢家睿果然中招,手指迟疑地在空中指了几下,小声说:“我要那个大斑马。”
“小朋友还认识斑马,真聪明。”老板夸了一声,谢家睿很傲娇地哼了一声。他正在给另一个小朋友做棉花糖,谢家睿他们等了一会,又过来了一对母子。
小姑娘的年纪跟谢家睿差不多,过来后一直盯着谢家睿看,也一点都不感到害羞,反而是谢家睿,被看得脸都红了,扭头瞪了她一眼。小姑娘立刻拉住妈妈的手:
“妈妈,哥哥长得真好看。”
谢家睿的气势瞬间没了,脸红红地往沈宁边上躲了躲。那妈妈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大约是见这对年轻的“兄弟”长得很好看,也搭讪道:“周末陪弟弟来玩啊。”
谢家睿哼了一下,但没吭声,沈宁学那个妈妈掐了把谢家睿的小脸,指尖充盈的绵软肉感让他非常满意。
“对啊,难得放假,就出来玩。”他说道。
谢家睿好像还是不高兴,傲娇地哼哼,又不说话。他最后拿走了一个斑马气球,连着沈宁也被半哄半推地买了一个,他和谢家睿一人手上牵着一个,大概是这样看起来更有兄弟情吧。
谢家睿:“......”
他看了看沈宁的大花猫,又看了看自己的,最后说:
“我的更威武!”
下午3点的时候,沈宁已经完全不行了,他都觉得自己已经预支了明天的精力份额。谢家睿还拉着他在一个鬼屋门口跃跃欲试,沈宁当机立断阻止了他,并且把他往一家礼品店拽。
“你干什么,我要去......”
“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懂得在游玩过后给自己的家人朋友带礼物。”
那一刻,沈宁觉得自己展现出了他人生二十年的智慧巅峰:
“而最好的礼品莫过于自己亲手做的礼物,看,那边有手工DIY巧克力,你不想给你叔叔和爷爷奶奶带去充满你心意的礼物么?”
青年指着店里面的两张木制桌子说。
因为这,他度过了两个小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
下午5点的时候,一辆黑色商务奔驰从游乐园门口进入高架,10月金秋,这个点天已经很黑了。高架两旁路灯像沙漠的胡杨一样,每间隔几米就是,光线彼此覆盖,密不可分。一路车水马龙,而透过密封的车窗,万家灯火伴随着绚丽的大厦霓虹灯闪闪发光。
车里谢家睿闭着眼睛,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已经沉沉睡去了。他可能还想着把亲手做的巧克力给谢寅,但下高架不久,谢家就来人把他接走了。
走的时候,谢家睿还睡着,没有人吵醒他,他被轻轻地从一辆车子抱进另一辆车子,没有人对此发出意见,这场景不知道该说是温柔,还是会想让人报警。
不过车里唯一一个外人已经完全想不到这茬了,光线蒙蒙的车里,沈宁打着哈欠缩在毛毯里,又一次阖上了眼睛。
......
“你那个小男友带睿睿去了什么地方啊?”
“一身脏的回来,连指甲缝都是污渍,他自己去哪里我管不着,我们谢家的孩子......”
谢寅低声劝慰了好几句才把电话那头的人给哄了下来,他又说了几句家常话,挂了电话才回头,略有些无语的目光在躺在床上微弱喘息着的男生脸上停顿了几秒,摇摇头上前。
“怎么样了?”
“还是热。”阿姨摇摇头,手上不断更换清水,给沈宁擦身子。
沈宁回来之后就发烧了,他烧得迷迷糊糊,满脸困倦,一般人发了热会浑身发烫或是说胡话,他却是一脸厌世表情地缩在床上,只烧得着实热了才从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仿佛一只毫无防御能力的幼兽。
大概是这副模样格外可怜,阿姨心疼地给他换了好几次冰块,包在布里敷在他额头上。沈宁这时候终于有了反应,他一只手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看似要挣扎,结果他手都没碰到冰块就先挡不住酸软,手腕一折,啪嗒一下松松软软地倒在了枕头上。
谢寅:“……”
晚上时候,医生到了,给他做了紧急治疗,要输液的时候谢寅打断医生:
“他的体质特殊,对很多东西过敏。你这个药不会有问题吧?”
医生一惊,连忙问他都对什么过敏,谢寅记忆力很好,说出了好几样,医生思索片刻,道:
“这样的话就不能随意用药了,一般过敏体质免疫力弱,因为体力不至发烧得也常有,我给他输葡糖糖液,补充体力,今晚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