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就是来这里逛码头的。
“我们把身上衣服脱下来跟郑大人换金子,换来金子够你买十支金簪子了。”一想到几船的黑石头穿在身上,拓雄就喘不上气。
“不!阿爹!我不要换掉这身衣服,这衣服最好看了,我穿出去全寨子的人都说菁好看。”拓菁嘴翘鼻子高。郑钰铭只送了一匹提花薄布给拓雄,拓雄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家中最受宠的是拓菁,只够做两身衣服的提花布就只能给一家之主拓雄和最受宠的拓菁先做。
“换成青布一样好看。”拓雄原来连达城青布都穿不起。
“不....”拓菁被父亲拖着,一边走一边抗议着,她情愿不要金簪子也不想换衣服的,父亲大人可不可不要这样固执!
“把衣服换成金?”郑钰铭张着嘴巴看着脸涨红的拓雄。
“这衣服值好几船黑石头的。”拓雄非常不好意思,他身上的衣服并非是用铁矿石换来,而是郑钰铭赠送,现在跟郑钰铭换金子,好像很无赖。“郑大人,这两身衣服我们只要五十金。衣服昨天刚做好的,我们今天才穿,洗洗就是新的。”拓雄说话越说越低。
“拓酋长,你不需要把衣服换成金,你们鹰部落以后会越来越有钱,只要你们努力,鹰部落以后人人可以穿上印花布。”郑钰铭满脸诚恳。
“郑大人,我们鹰部落怎么会以后越来越有钱?”拓雄长叹一口气。
鹰部落在十几年前并不住在南埠对面,南埠长河对岸是连绵的丘陵,没有多少平地,当然也就没有多少耕地,鹰部落本来的寨子在丘陵的南方,那里有一大块平原,土地肥沃,即使部落种植是刀耕火种方式,每年从土地里还是可以收获到保持温饱的粮食,加上鹰部落勇士还能打到猎物,寨子里就有些许余粮,可以和别处的人们交换日用品,鹰部落的人们自觉过得很幸福。
可是就因为有着一片肥沃的土地,引来了本性凶残的虎部落的垂涎,虎部落比鹰部落强大,部落人生性凶残,鹰部落全体勇士虽然竭力保卫家园,终因实力有悬殊,在让侵略者虎部落付出极大代价后,自己因损失惨重,不得不让出家园,迁移到平原北部的丘陵里居住。拓雄的父亲是老酋长,在那几次对抗虎部落的战争中受了伤,带领幸存下来的部属迁移出平原后,老酋长就因伤口发炎死去。
老酋长死后,部落的人们选举了拓雄继承父位,做了鹰部落的新酋长。鹰部落在丘陵中安居下来,人口只有原来的一半,夺取了平原的虎部落也减少了三分之一人口,两大部落因为争夺平原大伤元气,两边都没有力量再发动战争,隔着丘陵,在之后的十几年里,两部落各自修养生息,相安无事。拓雄的长子拓素,是在部落迁移到丘陵的第一年降生的,部落称呼原来的平原叫‘素’地(郑钰铭估计‘素’应该是‘谡’,鹰部落没有文字,南埠半调子文化人翻译过来就变成了素字),拓雄思念故土,用平原地名为大儿子取名。
丘陵地带生存环境不如谡平原,但靠着鹰部落人们的勤劳,在山坡平缓地栽种粮食,到丘陵里狩猎野物渡江跟南埠交换粮食(肉可以交换到更多粮食)。鹰部落的人们在南埠对岸顽强地存活下来,部落人口经过十几年休养生息,人数恢复到以前规模。
鹰部落人性格比较温和,南埠人对这样的南蛮子没有太大排斥。
“鹰部落没法挖出更多黑石头,部落中除了老人孩子,其他人都下洞去挖石头了。”拓雄也想多挖那个山洞中的石头,可是有黑石头的山洞在半山腰,在山洞里挖到黑石头,还要用箩筐背在肩上运送下山,很费人力,加上挖石头的工具很简陋,拓雄想增产也无余力。
“拓酋长,贵部落为南埠挖石头真是辛苦万分。”郑钰铭说话有点斟酌。
拓雄抬眼看着郑钰铭,心里很感动,这位南埠知事大人和鹰部落的交往中,一直给予了部落尊重。
鹰部落是在一年前发现山洞中有黑石头的,部落中没人懂矿,部落人在半年前到南埠铁作坊跟铁匠交换东西,无意中说出了自己部落有比铁匠使用的铁矿石颜色还要深的石头。南埠铁匠因为缺少铁矿石炼制,当即上了心,让鹰部落把那种黑石头带来给他鉴定,如果黑石头含铁,铁匠就用达城地区铁矿石的价格收购。
事实证明,鹰部落的铁矿石质量比达城好了许多,不过因为大秦统治阶级对铁矿石管制很严,不准私下交易,铁匠和鹰部落的铁矿石交易一直是偷偷摸摸,量也非常之小,部落每月只需派几个人进山洞挖矿就能完成交易量,直到郑钰铭接管南埠后,鹰部落挖矿量直线飙升。
就因为铁矿石交易量急剧增加,鹰部落这几个月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心,许多老人都说部落生活水准已经恢复到了在谡平原时的水平。
“既然贵部落挖矿太辛苦,以后黑石头收购价就提高三成吧。”
拓雄正感动着郑钰铭对鹰部落的体谅,下面却被郑钰铭的主动涨价涨得脑子发晕。
“提高三成?”拓雄在郑钰铭说完这话后,连忙用从衣兜拿出筹数计算每月可以增加多少收入。
“这次运来的黑石头就按这个价格计算。”
“不!不!郑大人,这怎么行!要提高也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