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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错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国木田愣了愣,而后条件反射一般看了眼窗外。
远郊的景色已经后退许多了,现在出现的大概是是介于郊区与市区之间位置的景色。国木田已经坐过很多次这趟车,偶尔——真的是极其偶尔,而且也是他计划中安排的思考时间——也会做在这趟电车上思考一些问题,因此对于这条线说不上熟悉,但也不是全然陌生的。
他看了窗外许久,确认这就是记忆中的风景之后扶了扶眼镜。
按理说在证实自己是正确的时候人们一向都会将孩子们所说的迥异于自己观点的意见视作打闹,但国木田并未如此。男人只是扶着眼镜,在这短暂的时间中进行思考并作出决断。
“怎么说?”
——相较起自己眼中所见的,他选择相信从事件发生就表现得有些奇怪的鼬。
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鼬抿着唇靠近金发男人,看起来就像是因为方才的事件而被吓到而寻求安慰的幼童。
他们这一动作理所当然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国木田略一低头,将距离自己有着一步之遥的男孩抱了起来。
“刚才车并没有转头,”说这话的时候鼬整个人都伏在国木田独步肩上,细细软软的黑发垂下来,恰巧遮住似乎正在变得殷红的双瞳。
那双因为男孩低头而无人看到的眼瞳中并非全然的血色,在一片红色之间,两枚小小的黑色的勾玉一般的纹饰正在缓慢地转动。
在以一个相当隐蔽的角度重新审视窗外之后,那片红色悄然收回,鼬偏了偏头,换一个更加贴近国木田的动作。
“外面有雾……浅紫色的……”鼬还没说完剩下的话语,就被突然挤到自己面前的大脸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因她的靠近鼬和国木田都被吓得不轻。见这对师生吓成这样,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中年妇女噗地笑开了来。
原本这辆车上人数也算不上多,不过也不少,坐着的站着的加起来怎么也得二三十号人。在事件发生过后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硬生生给这块拯救世界,不是,拯救整个车的男人和他带着的孩子站立的地方围了个圈。鼬看了眼,以现在这个姿势抬头,都只能看见一开始被杀鸡儆猴那只鸡昏睡在门旁。
那张中年妇女的脸挤了过来,在还有些茫然的鼬的注视下抚掌笑了一声。
“嘿这小孩俊,”带着些口音的女性贴近鼬,再三赞了两句之后将火力集中到了抱着他的国木田身上。
这回她就拘谨些了——不过也只是一些。不论哪的中年妇女的战斗力都是令人咋舌的,更遑论面前站着的这个,是能够闯破既定的安静区的中年妇女。
她凑到国木田独步身边,以他手上抱着的孩子为口切入开始了闲谈。
“哦哟刚才国木田先生真实超——帅的,如果我再年轻个十岁现在肯定就已经来告白追求您啦。”她倾身过来,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不过您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呀”
她左右看看口中疑惑,“看起来就像是超人异能力什么的啊。”
“啊,您说这个”国木田放开一只手在自称为优子的中年妇女面前演示,只是手一张开,先前那支军刀就出现在他手中。男人露出一个笑,拿出家长会时对待比小鬼们难缠一百倍的妈妈们的温和态度,“我在做现在这行职业之前曾经在马戏团之类的待过一段时间。”
“不信您看,刚才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大碍,毕竟是道具刀,用这个让他昏过去可是废了不少时间。”
优子大妈顺着他的视线瞥了眼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两个突然出场又匆匆谢幕的黑头套,又飞快地收回眼神。
大概是还有呼吸的吧。
她眼神游移了一瞬,很快抛弃了这顾虑。
“是吗是吗,那也真是十分厉害啊。”她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一旁走过来的中年男人打断了话。
“这位小哥~”
见国木田看过来男人尴尬地摇了摇手,视线凝固在被抱着的鼬身上,“我说的是这位小哥啦。”
他相当关切地看向因自己的鼬,孩童一双黑白分明到澄澈的双瞳盯视着他,就像能够望进他的心底一般注视着他的双眼。
男人不自在地扭了扭头,又不知想到什么一般转了回来,“刚才我似乎看到你的眼睛在流血?”
他掏出一张手帕,“要用手帕擦擦吗?”
语落男人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疑惑地补充道,“还是眼睛中的血丝来着?”
鼬歪了歪头,将自己的双眼袒露在对方面前,“是吗?”
他没有反驳,而是有些怯生生地看向男人问道,“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吗?”
那双黑色的眼睛中出除去黑白什么色彩都无。
中年男人定定盯了鼬许久,久到似乎都不只是在分辨他眼中是否有红色,而是在细细端详这个孩子一般。
“……叔叔?”鼬迟疑地问道。
“哈、哈哈是叔叔看错了。”男人尴尬地挥挥手,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
顺便还撸了把面前孩童的毛。
顺着这一把撸下来的鼬微微偏过头,解救自己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