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微蹙眉,继续和崔芬芳唠嗑。
胡月红站在院外轻咳了两声,“宁医生,你能过来一下吗?”
宁清:“……”
她并不想。
大槐树下有很多人坐着聊天,她要是驳了胡月红的面子,会显得她很没礼貌。
她冲着崔芬芳歉意一笑,“芳子,我先过去一下。”
额,她能说,每次叫‘芳子’的时候,特别有亲切感吗?都能想到宁家村的方芳。
宁清走到胡月红身边,强挤出一抹礼貌的笑,“有什么事?”
“你那个麻辣粉怎么做的,告诉我一下。”
命令式的语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宁清嗤笑,“我不愿意。”
她看到胡月红惊讶的目光,笑着将脑袋瞥到一旁。
命令谁呢?
“你为什么不愿意?”
胡月红没理解,她已经给宁清台阶下了,这是什么态度?明明下午瞒她的事情,就是宁清不对。
她才不相信,宁清下午的说辞,准确的说,回去想了一晚上,她不愿意相信——
她已经和宁清说了所有秘密,如果宁清和她不是一路人,她和霍郎都有危险。
“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明明是你对不住我在先。”
“……”神经病。
宁清转身就走。
坐在槐树下的一人说着风凉话,“要是谁用胡月红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会直接把他打出去。”
和胡月红闹翻的杨家刘娟夸大道:“你快别说了,这女人现在金贵着呢!”
“杨嫂子,你为啥这么说?”
“胡月红怀这胎的时候难产,是宁医生和妇产科谢医生一起救的,依我对她的了解,估计是生宁医生的气了吧。”
刘娟鄙夷的心想:人家是大小姐做派,之前和她在一块处关系的时候,就特别累,动不动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安营长也是个傻的,什么都愿意宠着依着。
“真是不识好歹,人家宁医生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
“这有啥?她这胎早产,在医院的那个什么箱?哦,对保温箱里住到足月才出来,胡月红也非要在医院里住几个月和那个孩子一起出院。”
“呀,这得花多少钱啊?”
这人的话一问出,听不下去的胡月红紧捏着手,梗着脖子反驳道:“你管我,安经国愿意给我花这个钱,你酸什么酸?”
她看向背道而驰的刘娟,“还有你,之前和我关系好的时候,千依百顺着我。现在,居然当着我的面说我闲话,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刘娟将脑袋扭在一旁,没接话——
胡月红没变多少,聪明人是不会直接挑明。
胡月红见两人都不理会她,心中的怒气更是无处发泄,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两人懂什么?她和宁清之间的事是她们能理解的吗?
她现在特别庆幸,当时就是和刘娟的关系再好,也没有将她和霍郎的事挑个明白。
她真蠢,居然将这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那么多年。
宁清和崔芬芳坐在紫藤花下,静静地看着槐树下的这场闹剧,神色各异。
宁清一副习惯了的表情,眼里之所以透着新鲜劲,完全是因为胡月红居然和人吵架了!
要知道,之前的胡月红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是看到别人对她投过去不善的眼神,依旧高傲向前走。
崔芬芳完全是惊呆了,她没想到邻里之间会将心中的不满挑的那么明。
她回神,看了眼宁清,“嫂子,刚才来找你的人,脑子……”措辞半天,“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女人听崔芬芳这么委婉的评价胡月红,唇边隐现笑容,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她咳了两声:“生活嘛,总要见形形色色的人。”
这回答就很巧妙,没否认也没肯定。
沈钟国从家里出来找人,就看到陆家的院子里,两个女人聊得正嗨,笑着挠了两下后脑勺回去了——
崔芬芳能和宁清交好的话,日后能有人照应,他也能放心的走。
他回到家,就见母亲坐在桌边拿着红纸不知道在比对什么,脸上难掩笑意。
“妈,你这要弄什么?”
刘婶见只有儿子回来,“芳子呢?”
“在陆家和嫂子聊天呢。”
“那妮子……”刘婶摇头,眼里满是满意的笑,“行动倒是挺快的。”
刚才她只不过随口一提,那妮子就惦记着过去,是个玲珑人。
“妈,你怎么又和我打哑谜。”
“和你说这家里事,你能听得懂吗?”
“听不懂。”
“那不就得了,行了,你过来和我说说,什么样的喜字比较好?”
她刚巧看到沈师长从楼上拿着报纸下来,招呼道:“老沈,今年政策开放了不少,可以穿红,芬芳的父母不能来,咱们也不能亏了她。”
沈师长对这些家里的事不清楚,见媳妇难得这么高兴张罗,也不能扫兴。
“行,我让人找一下,适当的张罗一下。”
“那就买炮仗、礼花还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