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低声同她耳语:“放心,我才不会离开睢阳,定了地址,我就告诉你啊。”她自以为声音小,不知道耳力好的人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司马萌越发烦躁,觉得救回来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来和他抢梁宝的。
“萌萌,我不要雪雪走!”梁宝去揪司马萌的衣袖,然而以往一贯奏效的法子,第一次失灵了。司马萌拂袖一甩,不理不睬。
梁宝瞪大眼睛,感觉到了某种不在她认识范围内的情绪在这个房间里流动、弥漫,雪雪和萌萌为此撕破脸,萌萌为此生她和雪雪的气,但问题是——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啊!嘟嘟说过,自己觉得没有做错,就不必为此道歉!
不想帮她找镯子就直说,她自己去,才不求他!
于是,不等司马萌稳定心神,静下心来转头哄梁宝,她已提着裙子追出门去,一眼都没有回头看他,嘴里喊的都是吴雪履:“雪雪,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呀!”
“你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麒王殿下在后面没忍住,出声补充一句,却少了很多气势,像是赌气的警告。谁知一贯凑效的“赶出家门威胁论”,第一次失效,梁宝甚至脚下都不带停步的,拉着吴雪履的手,心满意足走了。
她竟然把自己扔下了……
司马萌简直不敢相信。
独立厅中,像极了当年他捉弄完一群玩伴后,
谁都不敢再靠近他,对他纷纷避之不及的情景。
“本王有错?”他像是不解地对自己发问,也像是在问暗处侍立的乘风。
乘风没有回答。
司马萌想不通,微不足道的口角,怎么会发展成势同水火的地步?与其说他是在生吴雪履和梁宝的气,倒不如说他是在迁怒,他真正气的是自己。
在屋里空转两圈,心烦意乱,坐下来喝口茶,茶水冷了都没有尝出来,只觉味苦,索性把茶盏一扔。上好的黑釉建盏被他丢在地上,骨碌碌转了一圈,完整保住了命,只被撞豁了一个小口。
“差人去看看,她去哪了。”
“回禀殿下,已着人跟着。”
“你知道本王说的是她,不是那个姓吴的吧?”
乘风罕见沉默一瞬,方道:“她们在一起。”
是啊是啊她们在一块,像牛皮糖一样黏糊糊腻在一起不分离,他现在是外人了!司马萌冷笑一声:“当上几天王爷,嘴都敢说了。”
“属下惶恐,”乘风从暗处现身,俯身,双膝跪地,“请殿下责罚。”
司马萌注视着他良久,看着像是在打量乘风,其实心思根本不在对方身上。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去,把她请回行馆。”出去一趟就丢了个镯子,再在外面乱跑,没他陪着,她岂不是要把自己都丢掉?
乘风迟疑,问:“那吴姑娘?”
司马萌不耐烦挥手:“反正王妃必须在行馆,吴雪履在哪,本王不管。”言下之意,她要是爱跟着梁宝,就让她跟着。
“是。”乘风领命而去。
于是,等司马萌早早收工回去,便看见行馆的水榭中,一对好姐妹玩得正开心,一个趴在桌上写写画画,一个在旁边叽叽喳喳、手舞足蹈,气氛无比融洽。
……望着没事人一样、开开心心说个不停的梁宝,麒王殿下感觉更加气闷了。他扭头就走,春去早发现他立在不远处看着这边,急急迎过去,见殿下又要走,连忙劝阻:“王妃这会儿心情好着呢,正和吴先生描述那劫匪的模样,吴先生说是把那人的长相画出来,再请崔大人把告示贴满整个睢阳,好抓住那个坏蛋。”
就为一个破镯子,满大街张贴通缉令,至于吗?司马萌刚想反驳,又
住嘴了。镯子不重要,“麒王妃被抢了”这个事实才重要,太丢脸了,他本来就想把那个胆大的劫匪给擒住,好教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梁宝的画工不忍直视,但吴雪履的丹青却很拿得出手。虽然不如她的书法有名,但其工笔技法,是得过大师称赞的。
有她在,他就不必去凑什么热闹了吧。
司马萌冷哼:“画好送来。”竟然不打算去看一看梁宝,转身便欲离去。春去见他意思坚决,便应了一声“是”,不再挽留。
哪知麒王殿下这离开的步伐特别艰难、特别缓慢,走了没几步,就回头,瞪春去一眼。他的眼睛好看,瞪人也不显得凶恶,春去知道自家主子不开心,但又不知道他盯着自己干什么,难道她忘了殿下的什么嘱咐?没有吧。那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比如墨汁?春去没敢当着麒王的面去摸自己的脸,迟疑地福了福身:“恭送殿下。”
跟梁宝在一起呆久了,果然人会变蠢!
没有得到想要的挽留,麒王殿下大步流星,气哼哼走了。
但没走两步,便听见水榭里传来一声惊呼。
“啊!”
这是吴雪履的声音,令人熟悉的尖声叫唤,听得司马萌只想把她再次赶出去。
她又怎么了?
“这……这个人!”吴雪履笔下,工笔细细描摹的少年容貌,栩栩如生,画笔放在一边,墨迹未干,她用手虚虚盖住少年的下半张脸和额头,只露出那双细长的单眼皮,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他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