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院子和长廊, 姜夫人还有一间专门摆放兵器的屋子,屋子里的才是精品,其中不少都是经历过战场浴血, 其上带着洗不去的血色。
孟晚记得古代有十八般武器之称, 她见这里除了常见的刀枪棍棒弓弩外, 还有不太常见的矛盾斧鞭锤叉戈等一些叫不出名字, 已经被后世淘汰的奇门武器及暗器,
虽然她很多不太了解,但这位二夫人对此却了如指掌,甚至每种武器都能给孟晚展示用法,用词准确又不失诙谐, 孟晚也不是扭捏的性格,两人不一会便熟悉起来。
兴起时还略切磋了几招,对彼此的身手都有惊艳到。
“所以,陆二哥经常带郎君来?”
姜芸性子洒脱,说起这等事也很是坦然, “不算经常,大约有三四次吧”, 她眨眨眼:“不算上你这次。”
“那夫人想改嫁吗”
本朝女子还是鼓励再嫁的, 并没有贞节牌坊之说。
二夫人觉得眼前这位小郎君十分面善,对她脾气,不知不觉说起了心里话:“嫁不嫁不是重点, 只是再难遇到一位愿意让我参与军务正事的男子了。”
嫁到陆家后, 二夫人直接间接地参与了不少战役, 还在夫君的默许下,女扮男装在战场上厮杀过,听得孟晚很是佩服。
“其实小二积极想给我牵线, 也是因为他觉得是自己耽误了我的出嫁机会”
孟晚目光专注,示意自己在听,捧场问道:“这是为何?”
“有人曾求娶我,我没应下,一来那人希望我做一个贤良妇,在内宅相夫教子,二来当时大嫂刚走,小二得了急症,我走不开。”
“后面小二知道后,便觉得是他耽误了我。其实就算当时陆家无碍了,我仔细打听后,也不会嫁去他家的”
“我性子爱好早已固定,也不想为了他人改变自己,如若遇不到合适的人,一个人也很是自在”
她说着盈盈望向孟晚,手指划过一个个木匣,最后挑了一把软剑递给她:
“这个是我那孩儿生前的收藏品之一,瞧着与你正合适,若是不嫌弃,便送给你了,顺便帮我劝劝小二”
孟晚指腹一触上软剑的表面,就知道这是当前所能达到的最高炼钢技艺,笑眯眯地接过:“怎么嫌弃,我很喜欢,陆二哥那边交给我吧”
——
相比于这边的其乐融融,另一边的祖孙俩气氛略显僵持。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喝口茶缓了缓,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屏气凝神的孙子,问道:“这次的刺杀还是那位?”
“是,这次留的活口多,总能撬开几个”
老夫人叹了口气,头上的白发仿佛少了几分精气神,她沉默几瞬,才开口:“你做的那些事,我老了,看不到也管不了。”
“祖母——”陆浦泽撩起下摆跪下,抓着这双苍老的手。
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仿佛穿透他的内心,郑重道:“我知道你不忿,我亦然。只是脚下这片土地是我陆家列祖列宗世代拼死守护的,玷污祖宗声名的事不能做,知道吗?”
“孙儿知道,您放心吧”
陆浦泽闭了闭眼,纵使内心恨意滔天,但有太多人太多事太多热血铸成的名望束缚着他,他没办法不顾一切。
祖孙两人对视良久,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良久,老夫人露出一个笑来,她拉起孙儿,让他坐到身旁,不再说这一话题,转而有些迟疑问道: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陆浦泽正要喝茶,碗沿都送入口中了,闻言呛咳了起来,他把茶碗放下,呼吸顺畅后,一副无奈的样子:
“祖母何出此言,并无此事。”
“若无此事你会反应这么大?”
老夫人并不相信,反倒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试探:“老婆子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便是不合礼法,我也不会阻拦”
陆浦泽心里一跳,惊疑不定地看了看自家祖母,对上她鼓励的眼神,还是抿抿唇小声回道:“没有的事”
老夫人多了解自己孙子,一看这样子就知道八成是真的,她笑得更和善了:
“祖母认真的,断袖分桃之癖古来有之,风挽那孩子虽然才见面,但瞧着模样性子都不错,祖母本来就没指望你们有孩子,只要——”
!!!
陆浦泽睁大眼睛看过去,目瞪口呆地听着,待反应过来之后,终于对上了祖母的脑回路,他连忙轻咳几声打断道:
“没有!不是!我和风挽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就刚刚那会儿你就不知道看了人家多少回”陆老夫人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没搭理孙子的狡辩,话里带着唏嘘:
“要早知道你喜欢这样的,祖母也不至于给你送姑娘家的画像”
不送姑娘家的画像送什么,公子郎君之流吗,陆大人瞧着他祖母一副认定的架势,觉得自己有口难辩,他确实心里有个模糊的身影,也确实不合礼法,但绝不是这种不合礼法!
陆大人觉得他还能在挣扎一下,于是认真解释:“我并不喜欢男子,孙儿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