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汽氤氲, 却没有丝毫温度,凉丝丝的, 裹缠着那股熟悉的冷香从身后压过来。
胳膊猛地撞到墙上, 夏满吃痛轻哼。
下一瞬, 腰被人狠狠勒住,用力往后按,因为身高差距不得已踮起脚,刚好迎合上身后压过来的身体。
右手被摁在头顶的墙上,腰间的力道大得感觉身体要被生生揉进另一个人的身体,这个快要呼吸不上来的姿势叫人格外没有安全感。
脑子已经不转了, 只是顺应身体本能尽量踮脚, 好让不被勒得那么紧。
左手无意间搭在他胳膊上, 想让他松开一点,却清楚地摸到暴起的青筋。
他浑身散发着可怖的气息,充满攻击性, 夏满腿发软。
“程……程什?”结结巴巴。
他不说话。
只是腰间的力道松开,摁在她右手手腕的手也拿开。
得了自由, 夏满正要松口气,下一瞬却被环抱住。他的胳膊交叠她身前,像是很暴躁不安,泛着燥热的宽厚手掌从手肘一路揉捏着到肩膀, 力道之大叫她险些忍不住叫出声。
当他喘息着将脸埋进她的颈间,亲昵细细摩挲,滚烫鼻息扑洒在皮肤上的时候, 夏满终于明白他怎么了。
脑子里“轰”一声,浑身爆红。
僵住一动不敢动。
又羞又害怕,身体控制不住哆嗦,好不容易叫出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带上哭腔。
过了片刻,身后的人停下动作,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不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抖得更厉害了。
就像是被吓傻了,这会儿身体才反应过来。
好像过了很久,又像是只有一瞬间。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他道:“对不起,满满。”
嗓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沙哑得厉害。
话音未落,在她下意识回头的瞬间,头顶微微一沉,有人动作温柔地将浴巾盖在她头上,挡住视线。
“乖,别回头。回自己房间。”
隔着浴巾吻了吻她的头发,似是安抚,然后将她推出浴室。
*
即使给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
这种事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但是第二天夏满还是连出卧室门的勇气都没有,不管明姨上来叫几次,打死不出去。
程什坐在餐厅里,看到明姨还是一个人下楼,轻轻蹙眉。
不等他开口问,明姨先回话,“太太说她不想吃早餐,让不用等她。”
程什垂眸,脑子里全是她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默然片刻,起身,往楼梯走。
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将她拉进来。
稳步上楼,垂在身侧的手却暴露了此刻的躁动不安。
手轻轻握拳,指尖好似还残留着叫人疯狂的柔软。
喉结上下狠狠一滑,抬手将刚刚打好的领带扯松。
到了次卧门口,站定片刻,才抬手敲门,“满满?”
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懊恼的夏满,乍然听到程什的声音,整个人惊得从床上蹦起来,重心不稳,抱着被子直接从床上掉下去。
幸好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
生怕门口的人进来,夏满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扒在床边,忙应声,“……我、我还想睡会儿!不用管我!”
她声音里满是惊恐,程什伸出去准备开门的手生生顿住,收回来。
“我可以进来吗?”试探地问。
“不行!”夏满脱口而出,说完,觉得自己态度太不友好了,声音缓下来,问:“有什么事吗?”
门外没有人应声,也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半晌,
“程什?”夏满疑惑出声。
“嗯。”他低声应,肯定语调,表示自己还在。
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下一句,人也没有离开。
夏满想了想,觉得他要是一直这样等在外面也不是个事,抱着被子站起来,“那、那个你进来吧。”
门被推开。
目光对上的刹那,程什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紧张、尴尬、不知所措,但是没有发现恶心反感,心口蓦然一松。
夏满站在床边,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干巴巴扯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自然,“有……有事吗?”
“昨晚……”
一听这两个字,夏满头皮一炸,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你不用解释的,我理解!理解。是我@#^&*!(不该那个时候去打扰你)。”
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程什没有追问她的后半句,浅笑,“那你睡吧,睡醒记得起来吃东西。”
“哦哦,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公司吧!不用管我!”
等人走之后,夏满长舒一口气,整个人脱力般趴在床上。
虽然理智上是可以理解,可是她只要一闭眼睛,身体的记忆就会全涌上来。
鸡皮疙瘩直冒。
所以她为什么要去敲浴室的门?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进他房间?为什么要去接明姨手里的那杯水?
夏满一把抓起被子蒙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