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难不成他要对未来的大舅哥说,我其实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妹妹,还跟她相约一起瞒着彼此偷情?
这般想着,殷玄铮沉默了半响,抵唇清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今天这事本宫不会追究,谢世子大可放心。”
不会追究,便仅是如此。
谢轻寒听出了殷玄铮话中的意思,今天谢姝月与长乐郡主一起逛花楼,他不会降罪,但是这桩婚事,是绝对不可能会退的。
谢轻寒倒是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殷玄铮却显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了抬眼示意他禁言,谢轻寒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送春楼的方向,心中纵有无奈,却只得一声叹息。
谢姝月和长乐郡主身在送春楼,自然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何事。
相比较从前长乐郡主的大张旗鼓,两人这次倒当真是信守了诺言,老老实实地坐在包厢里听着曲儿,徒留青叶站在包厢外懊恼不已。
长乐郡主也确实说的不错,云儿擅筝,一曲《秦淮风月》在她手里更是情意绵绵,再配上江南名伶碧若的嗓音,当真是相得益彰,让人深陷其中,如痴如醉。
“谢小姐。”一曲作罢,云儿起身掀开纱幔,走到谢姝月的面前盈盈一拜。
谢姝月还未从刚才的乐声中回过神来,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讶异道∶“你这是做什么?”
“云儿感念谢小姐那日出手相救,只是过了今日,我便要随师姐一同前往江南,怕是以后无以报答谢小姐恩情。”
“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又谈何恩情。”谢姝月闻言未免叹了口气,柔声道∶“既然已经决定要回江南,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是好的,上京这边的事便安心放下吧。”
云儿含泪点了点头,碧若在旁边看了半响,她早就听云儿说了那日的经历,心中感触颇深,但也只能叹一句命运弄人,最后也只得叹息一声,与云儿一起离开了包厢。
“她倒算得上个有情有义之人,但可惜遇人不淑,竟遇上了徐易那样的渣滓。”长乐郡主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忽而又道∶“对了,谢姐姐可知那徐易已经下了牢狱了?”
“什么?”谢姝月愣了一下。
“是张御史向皇舅舅检举,说徐易强抢民女,甚至为此草菅人命,皇舅舅震怒,直接革了他父亲的官职,把那徐易也给扔进大牢准备问斩呢。”
长乐郡主又补充道∶“说起来,这张御史是周太傅一手提拔上来的,也算是睿王表哥那边的人,这次倒也算做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睿王……”
谢姝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想到那日睿王带着徐易来给自己谢罪,心头蓦然泛起了一丝不适。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啊?这就要走了……”长乐郡主还有些意犹未尽,遗憾道∶“我本来还打算去后街的胜意坊玩上一圈呢。”
“要是让长公主知道了,那你定然又要被罚抄书了。”谢姝月无奈道。
其实长公主的初心还是好的,知道长乐郡主爱玩,但懂得分寸,因此对她去花楼之类的地方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这赌场,却是慎之又慎,毕竟数不清多少人在这上面赔上了自己的小命。
“那倒也是,去玩一次少说得抄十本书,确实不值当。”长乐郡主心中计算了一下得失,只得放弃自己原来的想法,拉着谢姝月慢吞吞地走出送春楼的大门。
谢姝月正安慰着长乐郡主,刚刚踏出大门,抬头便看到薛掌柜站在不远处的角落,脸上忍不住划过一丝诧异。
“长乐,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私事要办,等处理完了,我再回去。”谢姝月小声对长乐郡主说道。
长乐郡主倒是没有多嘴去问到底是何私事,只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可是谢姐姐,眼下天色已经晚了,你一个人也不安全啊,万一碰上登徒子或者丽妃的人怎么办?”
“你放心,我就在这一片活动,丽妃估计也不敢光明正大当街就把我带走,天黑之前肯定就会赶回去的。”
长乐郡主知道拦不住谢姝月,听到谢姝月这么说才勉强点了点头,直到走上马车时仍在交代∶“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府啊。”
谢姝月应了下来,眼见着南阳王府的马车逐渐走远,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向角落处薛掌柜走去。
“薛掌柜,你怎么过来了,可是铺子出了什么事吗?”谢姝月连忙问道。
“铺子无事,东家尽管放心。”薛掌柜笑了笑,这才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字条递给了谢姝月,说道∶“一个时辰前,药铺来了位一位玄衣公子,嘱咐我一定要在今天把这字条转交给东家。”
谢姝月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打开才发现是殷玄铮所留下的字条,内容很简单,只是邀她申时在梁河旁的小巷一见,也没有具体说到底所为何事,唯有上面潦草的字迹可见其写下时的急切。
眼见着申时已经快到了,谢姝月连忙匆匆告别了薛掌柜,这才抄了一处近路赶过去。
殷玄铮所说的梁河小巷便是上一次他们见面放花灯的地方,因着同在西街,离着倒也算不上远,一路南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