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就几十万而已,给我一点时间,我多接点戏,也能赚钱买一套给奶奶。奶奶已经八十岁了,我不明白,就为了几十万,为什么不能让奶奶安享晚年,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情分……”
许初允越说越茫然。
亲人到底算什么呢?
“很简单,因为你父亲不在了。”
江闻祈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动作缱绻厮磨,语气淡漠平静,“人死如灯灭,从你父亲生理意义上的死亡之后,你与叔父之间的联结没有了。”
“为了一点钱反目成仇的父母子女数不胜数,何况这只是你的叔父,你们之间还隔了一层。”
“可、可是……奶奶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他怎么能……”许初允不理解。()
因为你的叔父结婚了。结婚的本质就是,有法律保障和维系的利益同盟,财产再分配。你的叔父有了新的利益同盟,自然会和你叔母一起,来逼迫你和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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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允不知道江闻祈为什么能用这么冷静清楚到近乎残酷的口吻,讲述这些。
亲人之间血浓于水的关系,从他口中说出,显得有些残忍。
许初允长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心寒又疲倦,像经过长途跋涉的旅人,迁徙万里的候鸟。
她好想妈妈。
好想她自己的那个家。
许初允忽而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说法?”
“嗯?”
“父母去了天上后,他们留在世界上的遗物不多,儿女算一件。”许初允说,语气平稳,尾音却轻颤着,又稳住。
“我呢。”许初允笑起来,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隐隐泪光,像倒映在琥珀里的遥遥月色,疏茫而又破碎,让人心中发涩,
“不多不少,刚好算一件遗物。”
江闻祈呼吸微重。
微妙的情绪在心口滋长,泛滥,一点点束缚住。
“……小允。”他唤她,执起她的手背。
窗外月色温柔。
床头台灯投影在他身上,勾勒的光晕也温柔。
许初允不明所以地看他。
江闻祈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小允。”
他静静地看着她,说:
“你不是遗物,是我的宝物。”
许初允怔住。
而后,许初允感觉到有什么坚硬微凉的东西,落到指尖。
许初允心头微动,低头看去。
昏暗的卧室,有璀璨莹润的光,影影绰绰地闪烁着。
蓝钻漂亮剔透,在纤细如葱的手指边,愈发显得夺目璀璨。
许初允低呼出声,“是之前拍下的那枚蓝钻吗?”
慈善晚宴上,那枚以1.17亿天价被拍下的13克拉蓝钻一度占据了新闻头条许久。
无数人猜测它的去处,然而没有任何人知道。
“嗯。”江闻祈将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轻轻推进去,尺寸刚好,严丝合缝。
近距离看那颗蓝钻,美得纯粹无暇,像是超脱自然的奇迹,色泽浓郁似水,饱满精致,在夜色里闪着璀璨的光。
“喜欢吗?”江闻祈问她。
许初允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喜欢!”
她伸手再度搂住他的脖颈,像考拉一样紧紧抱着他,低低唤他的名字,“江闻祈。”
“我在。”江闻祈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很清甜的果香萦绕着。
温香软玉满怀,她前面的恹恹和低落都被一扫而空。
被怀中人这样毫无保留地依赖着和拥抱着,江闻祈的心跳
() 也沉缓微妙,像是空落落的一角被堵上。
她出了些汗,空气里因为之前的动作盈着莫名的甜腻香气,显得诱人而又引人心潮浮动。
然而再难受,江闻祈仍是压抑着,替她将被薄汗沾湿的发丝拨到一边,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江闻祈。”
“我在。”
“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
“好。”
“我还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好。”
“我很贪心的,我还要……”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江闻祈说,侧头亲了亲她的耳垂,“让陆林联系律师团队,起草协议,天亮我们就去财产公证。”
许初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全身都在抖。
他语气不似作假,不敢想象陆林和律师团队凌晨一点接到电话时的心情。
“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容易当真。”许初允笑着道,眼睛亮晶晶地歪头看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就算你只是短暂地哄我,我也接受。”
“那我会哄你一辈子。”
他说话的神态那么认真,无名指上十几克拉的钻戒分量沉甸甸的人,让人心里踏实。
除了他,还会有谁愿意花一亿哄她呢?
又有谁会因为她家里的事,而千里迢迢放下工作回来呢?
她忽而仰起头去吻他的喉结,轻轻地舔咬着。
江闻祈一瞬间身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