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两种不同的结果。
所以,他能非常明白长门慧婉选择了错误弥补方式的原因,但也同样并不在乎空濛在对父亲的态度上的行事风格。
可见,他的确是个合格的王府继承人,对后宅的女人,也能做到因人而异,绝不偏袒。
是以,在听了长门慧婉的话之后,叶安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和你无关,你不要多想。还有,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如果我生你的气的话,结果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长门慧婉听他这么说,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没有生我的气就好,那你……你这些日子,总是闷闷不乐,也不出门,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呢?我不过是在伤心啊表妹,我的空儿死了,我连伤心都不可以了吗?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长门慧婉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合时宜来。她真的是以为叶安世这些日子不高兴,是因为自己的行为害他失去了爱妾。
至于伤心,表哥居然会为一个还没过门的妾伤心么?还伤心了这么长时间?这实在有些出乎她的预料,让长门慧婉一时间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去吧表妹,不用担心,就算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王府也不会退亲。不过濛儿去世了,亲事也就没有必要那么赶了,婚期还是按照原来的吧。我会跟父王说的,表哥和舅舅哪里,我也会解释。”
长门慧婉听他这么一说,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万般委屈地说道:“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先前为了让付姑娘进门,你说要让婚期提前,我们答应了。现在为了付姑娘,你又要把婚期推后,这让旁人怎么看我?”
“婚期推后?没说要推后啊?只是不必提前了而已。婚期还是按照一开始商定的日子罢了。”
“你……”长门慧婉气得满脸通红,她从来不会和人争辩,所受的教育中,也从来没有抵抗自己的未婚夫这一条。所以此时发现叶安世居然完全不讲道理,她只能气得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偏偏那人不仅不觉得自己有错,还非常诧异地看着长门慧婉,理直气壮地说:“我记得你以前,可是非常开明贤惠的,怎么如今也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亏得空濛没在这儿,要换成是她,听了叶安世这些话,不仅要的打他的脸,还要跳起来对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两脚。毕竟这种天字第一号的极品沙文猪,就算是在这个时代,也依然少见。
可惜,长门慧婉不是付空濛。她的性情比她的名字还要贤惠温柔,于是最后,被气急了的女孩儿,只得咬了咬唇,转身跑出去了。
但就算跑出去,她心里想的也不是回去跟母亲和兄长告状,而是想着怎么在他们面前替叶安世找补。
可见,英王妃为自己的儿子挑选的正妻可真是十全十美,贤惠又温婉。
从王府跑出去了的长门慧婉,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付家人。
要是以前,这么个小角色她完全不会放在眼里,但是现在,这本来毫无存在感的人,忽然让她觉得扎眼了起来。
不过,她毕竟刚刚在未婚夫那里受了委屈,也没有那个闲心替他过问王府事宜。只是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带着对付空濛的记恨和敌视,深深地看了付雪漫一眼。
那一瞬间,付雪漫只觉得浑身发冷,好像有一把刀,直接从自己的脖子前面划了过去。以至于,等长门慧婉的轿子离开了很久,她都没能回过神来。
然而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之后,原本近在咫尺的英王府大门,就变得格外高大威严起来,居然让她再也生不出一点儿靠近的勇气。
毕竟,不论眼下她拥有了多少名声和注意力,追根到底,她也还是那个在世家门前排不上号的付家庶女。对这样的高门,对这样的高门中出入的人,有着天然的畏惧。
“还,还是算了!”付雪漫告诉自己:“就算是进了英王府,也不过是一个人妾而已。王世子的妾室,怎么能和皇帝的贵妃相比?就算是为了父亲和兄弟,我也不应该只顾着自己。”
说服自己后,付雪漫终于掉回头,打消了去找叶安世的想法。
只是在心中,还是气不过地,把已经‘死了’的空濛,又狠狠地诅咒了一遍。
正陪着兰白月走亲访友的付空濛,当然不知道有人证在诅咒自己。
她本来想借着兰白月的身份,结交一下府城地头蛇,然后再通过他们,打听到这位府尹大人的喜好,再投其所好。
哪里知道,自己找来的外援居然这么水,他所能拜访的亲朋友好友,也就那么三五个而已。其中最能拿得出手的,居然还是书院的先生,但就是这位先生,也不大看重他这个学生,因为在学业上,‘兰白月’同学完全不出彩,琴棋书画,诗礼文章,没有一样有灵气。
好在他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却还是替空濛指明了一个方向。
那就是,再过不久,就是府尹夫人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