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代替表妹和亲?”
彭望孺嘴巴一拧,顿时没了辩解的理由。
付空濛无辜,公主又何尝不无辜?总归是朝廷无能,这才逼得公主个个和亲,每一个都有去无回,鲜少有人能活过两年。
“何况,她不是要母仪天下生个皇帝么?如此气魄,莫非还怕小小北蛮?”苑乘云不屑地嗤笑一声,会为自己制造一个会生下开国之君的名声的女人,绝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野心都还在其次,这件事本身所透露出的信息,就是在动摇国家根基,苑乘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更何况,那付家女,既然与都正卿旧部有关联,就应当试探一番,以逼出幕后黑手。
一个小小的付家,或者仅仅是吴家遗孤所生之女,是绝不会想到放出生下开国之君这种流言的。
此事之所以能够暗中流传开来,并引得柳家杨家争相附和,必定是都家和胡家在暗中搞鬼。
没有他们造势,谁会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会有什么天命?
苑乘云坚信自己没有错,既然把付空濛推出来,就等着以观后效。
不论是代替表妹和亲,还是逼得都家和胡家逼得不跳出来保她,都不算是没有收获。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叶安世搅了进来。在四皇子与叶家取消婚约,联姻失败之后,又因为付空濛和叶安世站在了对立面,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苑乘云在心中暗暗计较,该怎么样才能让那位英王世子立刻对付家女失去兴趣,却听沉默了好半晌的彭望孺突然问:“小苑你觉得,都家和胡家人,不应该为都将军报仇?”
“都将军的确死得冤屈,都家当然可以报仇。”苑乘云眉头皱得更紧:“但是他们不应该为了报仇动摇江山社稷。”
“但仇人是皇帝。”彭望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是提醒还是感叹:“但他们的仇人是皇帝啊!”想向皇帝复仇,又怎么可能不动摇国家根本?
其实不用彭望孺提醒,苑乘云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他天然站在皇帝与天下这一边,不得不弹压都家和胡家而已。
更不用说,其实骨子里,他和都正卿是同一种人。
“彭先生莫非不认同我的想法?”苑乘云放下布巾,看向自己这老友兼属下。
彭望孺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我清楚你是不想再生战乱,想要国朝安稳。可是,这样的天下,这样的朝廷,这么安稳着,还算安稳么?”
战乱打仗是利刃见血,朝廷对北蛮的退让就是钝刀割肉。
结果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苑乘云总抱有一种幻想,总觉得朝廷还有救。
“今上年事已高,四殿下时虽然愚蠢,却总不至于胆小如鼠,说不得……”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不是太有信心了,却依旧摇头说道:“彭先生,我自小长在战场,五六岁就帮着舅舅拖尸体了。我知道什么是战争,更知道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面对战争,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当年所见的,不过十之一二罢了,想要改变这天下,也要分方法,总不是只有一条路走。”
“我知道你的仁心,所以我一直支持你,小苑,我只是担心你痴心太过,走上都将军的老路。”
听到这句话,苑乘云才算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嗤笑一声,道:“彭先生放心,我可不是都正卿!我保的,从来都不是皇帝。”
换成是他,他才不会千里奔驰,跑去沣水城救驾。他只会安守盛京,扶持一个新皇上位。
见对方这么笃定,彭望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放下刚才的话题,问:“那如今咱们如何是好?”
“自然是要把太子一系直接摁死了。”苑乘云人好好地在嘉卢关,若不是京中生变,突然太子死了,皇帝又紧跟着立了太孙,他也不会这么着急,紧赶慢赶地跑回来。
太子已经死了,按理来说,四皇子成为储君的机会最大。
皇帝在这个时候,突然扶持一个小孩子上位,这是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等我明日进宫见了贵妃娘娘,再做下一步计划。”
“好,那我便等着消息。”
彭望孺从兰家别苑出来,未乘小轿,迈着步子往回走。
他想着心事,很是走了些时候,才终于回到了家。
不过他刚回来,便听管家告诉他,说家里来了客人,已经等候多时。
彭望孺疑惑不已,问:“客人?什么客人?提前可有收到拜帖?”
“不曾。”
“不曾?不曾收到拜帖,那你是怎么把人放来的?”
“若是普通来客,小的自然不敢请进门来。”管家笑得只见鼻子不见眼,说:“可今日这位客人,我想老爷您必定举双手欢迎。所以小的这才自作主张,把人请了进来。”
彭望孺眉头皱的更紧了。
“连你都这么说?来人是谁?”莫非是他多年未见的哪位老友?
管家却告诉他道:“正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美人付空濛付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