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早就有了,只是一直不敢深想而已。但现在面对事实,让他想逃避都逃避不了。
“必是如此,必是如此了!”太子咬牙切齿地说:“父皇必定是听信了他人谗言,这才对我心生不满,难怪,难怪!”
当初把苑乘云等人赶走,就是因为被他们看到了自己出丑,让他根本无言面对,却又因为他们背后的家世,让他不能动手。
但同样的,他也明白,对那些被赶走了的世家子来说,知道了储君的丑事的他们,也时时刻刻必须得防备着被报复,被清算。
而那群世家子,自来一个比一个高傲,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把他们这些皇子王孙都不看在眼里。
所以很显然,他们根本不把忠君之事放在心上,一被赶走,就立刻向皇帝告状,把自己的丑太泄漏出去了。
难怪,难怪这两年来,他总是感觉到父皇看待自己的眼光,比从前挑剔了不少。
“是谁,是谁这般大胆!”太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焦急地想要知道告状的是谁,可惜人选太多,让他一时间也拿不准。
“很好,很好,让我知道是谁,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可惜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却不是调查谁在背后告了自己的黑状,让父皇彻底瞧不起他准备废储,而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性命。
“那殿下,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内侍是新提拔上来的,除了太子之外,没有任何依靠。一旦太子倒台,他们这些东宫的人,大概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对于这些忠心耿耿,且不知道太多事情的内侍,太子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毕竟现在他能用的,本身也就没有多少人了。
在思考良久之后,太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牙道:“好吧,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殿下有办法了?”
“那是自然!”
内侍这才松了一口气,当真放松下来,还问:“那殿下,前几日下面报告的那付家女……”
说起这个,天子也皱起了眉头。
“母仪天下!”太子对这个报告是不大相信的,但在得知他被柳家定亲,又被四弟追求,连谢家都认了义女之后,就有些儿摸不准了。
旁人都还罢了,那些世家,有一个算一个,可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付空濛要是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家女,谢家会下这么大的本钱拉拢?
世家的义女,可不算是个简单身份。
“先派人盯着,别让其他人染指,待此事了结之后再做打算。”
“遵命,殿下。”
内侍不敢问太子准备怎么度过眼下的难关,但是让人留意谢家女的动向,还是办得到的。
于是空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被人摆了一道。
她被谢家认了义女,再也不是普普通通谁都能拿身份压下来的小家女,至少四皇子想要做什么,都要经过谢家点头才行。
而以四皇子眼下和叶家的关系,怕事不那么容易。
空濛办完了一件大事,想着亲事告一段落,至少安稳个一年半载没什么问题。
所以从谢家回来之后,她便彻底放松了下来,又恢复了从前吃吃喝喝没事找消遣的快乐生活。
当然,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事。
比如她的姐妹们,忽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好像一夜间被换了脑袋,对她产生了姐妹情,天天跑过来和她闲聊,扰得她不甚其烦。
没过多久,她又发现,这些姐姐妹妹们,不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行为习惯,都开始无限向自己靠近起来,这就有点惊悚了。
空濛拍着小心肝,说要为新认的义母抄写一份经文,不准任何人打扰。好歹才把姐妹情突然爆发的付雪漫等人,给挡在了外面。
等她一本经书抄完,却发现外面已经变了天。满世界都是流言蜚语,关于沣水之战,居然在时过二十年之后,再一次被拉了出来,成为了街头巷尾百姓们口中的惊世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