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遥听清了他的话,还以为他说的是他那睚眦必报不容沙子的性格。
却不想,顾安勋正想着的,是他可以对其他的事情都豁达一些,不跟那些人计较。
但唯有一点他豁达不来……那就是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指指点点欺负的时候!
每一次,他听到她被人污蔑,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那时,他无处发泄,只能自己生闷气。
现在他有了可以明目张胆替她出头的身份,却依旧不能出了这口恶气,难免感觉憋闷。
……也许,还要再等等吧?
这个念头刚起,顾安勋的眉眼就是一厉!
等个屁!
再等等,丫头就要被当成软柿子捏坏了。
有刘大队长今天的那一出帮忙自然是好的,但要是有人心思不往正道上活动,难免不会拿丫头救人来做文章。
这事儿要是没个论断,以后丫头上山会更加危险。
以前她只需要提防着些山里的野兽们,现在是连人都得一并提防着些了。
顾安勋越想越深,眉眼也就越来越冷。
虽然只是一霎,他就收敛好了情绪,却还是被沈易遥给捕捉到了。
沈易遥的心里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波澜,就像是一滴雨水落入湖中,又像是一根狗尾草轻轻挠了挠。
很轻,也很短暂的一丝悸动,那一下快到沈易遥出现了眨眼的茫然。
她还来不及回味那是什么,就被敲门声给惊动了。
是干娘!
干娘刚才就到了,她还纳闷她怎么不进来?还准备着干娘要是在门口跟人吵起来了,她就赶紧开门,去把人给哄进来。
可是,干娘一直很沉默,什么都没说。
沈易遥还觉得奇怪,偷看的时候,发现干娘的神色不太对,像是在走神。
这是……
沈易遥一时猜不准,就多留意了一下。
郭婶子的确早就到了,她做饭,只比自家老头子晚了一步出门而已。
过河的时候,看着王家门口挤挤挨挨那么多的人,她还以为王忠义这次被吓狠了,出了什么大事儿。
她家男人进了王家门,她就没有要跟着去参合的意思。
要真是王忠义出事儿咧,她可不能去沾那晦气。
丫儿还没吃饭捏!
她琢磨着自己悄悄绕过去,直接去给丫儿送饭就好。
郭婶子想的很好,可才过了河……她就听见人群里的那些个不是东西的玩意,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白;听见刘大队长拿话磕碜那些人;听见人群里那些个正经不正经讲究丫儿的话……她的脚突然就像是树根一样深扎进了地里,怎么都没办法往前挪动一步咧。
这帮犊子玩意!
丫儿今天冒着多大危险救滴人,他们直道不?
他们还他妈不要脸皮的惦记丫儿猎的熊!
不,不止惦记,他们还连沈大兄弟一块搬出来讲究,就在沈家门口!
什么叫英烈他们直道不?
沈大兄弟没了之后,为什么会惊动那么多大人物来大柳村查看,他们直道不?
就凭着他们现在这么埋汰沈大兄弟,他们就能跟李家、牛家一起被拉走!
这群瘪犊子还自脚不臭地搁这叭叭叭叭!
什么叫祸从口出?她一个没上过啥学的都跟她家老头子学过。
这帮斗大的字不识一升的玩意,都直道个屁啊就在这叭叭叭地?
要依着她,大嘴巴子挨个呼一圈儿,都得老实!
不服不忿地,她就让山子出来,挨个给他们脑袋削放P喽!
郭婶子气得够呛,可今儿她却反常地没有挤开人群,跑进去破口大骂,挨个收拾一遍。
放在往常,她绝对这么做了。
可她听到了她家老头子被拦住,没有依着他那倔脾气掉头就走。
只因为这么一点,就让她没了平时的火爆冲动。
这事儿不对!
这里头怕是还有什么事儿……
郭婶子站在原地,被愤怒冲昏的脑子被一阵小风儿吹过,也随风带来了一丝清明。
在那些人再次提到了孙家时,她的眉眼忽然一动,脑海里犹如一道闪电劈下!
是了!
她终于想到了!
她来的稍晚,正好错过了那群人议论沈易遥是丧门星,克死父母克左邻右舍的那一段,要不然也不会站了那么久才想到。
她想到了老头子为啥收敛了脾气,也要进王家的原因后,也想到了自己如果闹起来会有什么后果。
她当场闹起来,不止不能帮丫儿出气,还会因她冒了头,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就像他们看到她家老头子,想到的不是他是大夫,而是他们老郭家跟丫儿亲厚。
保全不去看病,王忠义有个好歹,那都得算到丫儿头上。
她在这里撒泼骂架也一样。
不得不说,能跟个看事儿通透的郭大明白,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人,看事儿也差不到哪里去。
郭婶子被郭保全好声好气地说过好多次:“遇事儿不能点火就着,省得被人利用你这脾气,让你吃大亏。”
郭婶子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