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村依山傍水,房子都是依山而建。
房后直接贴着山脚下,房前走上几步就是轻浅不过膝的河套小溪。过了溪水是大片的农田,农田那端也是背靠大山的一排排房子。
郭家在那边,知青点也在那边。
沈易遥上了山,转头遥遥望去,还能看到知青点有光。这个时间,知青们应该都在学习吧?
知青们手里的蜡烛,可比一般人家用的还要费。沈易遥琢磨着,她赔给顾安勋的那两支蜡烛,怕是已经用完了。
想到学习,沈易遥觉得这几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她在归拢家里,多催熟些粮食的同时,倒也可以把学习安排上了。
走到了半山腰,沈易遥蹲身查看了下,觉得这里的土还不错。于是她上手划拉了几把,把浮上的松枝败叶划拉到一边,从空间里拿出斧子来,刮出松软的土装进空间。
估摸着差不多了,她转手把斧子一并丢回空间。人又像个灵猴儿似的,借着被她欺负了一回的老松树,一颤一荡,又回到了沙果树上。
沙果树可不抵老松树枝桠的弹性好,沈易遥一脚踩上去,就感觉脚底下一寸,生疼。
“这年代的鞋可真不好,鞋底子薄不说,减震都没有,嘶……差评!”沈易遥在心里暗暗嘟囔着下了树,走到自家厕所旁的时候,隔壁忽然出现个黑影,吓了她好大一跳。
好在这会儿天彻底黑了,黑灯瞎火的,对方没有留意到她,正蹲那儿挖坑呢。
也不知道是在挖什么,还是埋什么?
沈易遥对旁人做什么没多少兴趣,正要离去,忽然隔壁又一个黑影窜了出来,蹲在第一个黑影旁,小小声的开了口:“哥?你还真要娶那院儿的包公脸呐?”
第一个黑影也压低了声音,不情不愿的哼哼:“嘘,你小点儿声,八字还没一撇呢,瞎咧咧啥?”
“不嗟,哥?你这就不实惠了不是?刚你们在屋里不是商量的好好儿的吗?你要是娶了那包公脸……是不是俺以后也能住大瓦房,吃喷香喷香的大肥肉了?俺可是闻着了,今儿老沈家飘肉香了,那味儿……啧,老毕了!”
“滚犊子!有你啥事儿?你要想你去娶,以为俺愿意是咋地?”
……
沈易遥:……
不是,她就出来挖个土,咋就听上墙根儿了?
听墙根也就算了,孙家那哥俩儿这说的娶不娶的包公脸……感情是她?
八卦听到了自己头上,这就尴尬了哦。
沈易遥没再听下去,故意放出了重重地……好似重伤走不利索的脚步声,转身回了屋子。
她这边弄出了动静,隔壁哥俩的嘀咕声瞬间戛然而止。
沈易遥也没关注后续,进了屋关了门,就靠在了门上,重重叹了口气。
她是真没想到……这年代做个饭飘个肉香味儿啥的,都能被左右邻居闻得真切。
她这怀揣金元宝招摇过市的小孩巴子,想在这“群狼环伺”的大柳村安稳捱到高考开放,难度并不比末世求生小多少。
人呐,永远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在末世适用,在这里同样适用。
她现在“软弱可欺”,势单力孤,偏偏在众人眼中家底丰厚,过的最好。
在他们看来,这是多么的不公平?为此得了红眼病的可不是一家两家。
这不,连隔壁两个十六七的小屁孩都开始惦记上她的房子,想着天天吃肉了。
她又不该他们的,切!
沈易遥气鼓鼓着两颊,看起来倒很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但那眼底的淡漠冰寒,却又让人望而生畏,这才是末世摸爬滚打十年的那个沈易遥最真实的一面。
在末世,她是个废材,异能总也升不上去,第二异能更是迟迟不来……为了生存,她不得不被生活所迫,养成了讨好型人格。
十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成了习惯,但真实的她,其实是很厌烦那样的自己的。
来到这里,一切重新开始,沈易遥并不想再处处委屈自己,去讨好别人,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前世吃过太多的亏,让出去太多的利益,最终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她也不出所料的被队伍第一个舍弃了。
她受够了被人予取予求不当回事的对待,也决不允许再有人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之前,她一直没有琢磨出往后的小日子该怎么过?
可听到隔壁的嘟囔,想到了欺辱原主的六丫和李继东……可能还有很多她还没发现,却也都在暗暗盘算把她当盘菜的人家存在。
让她忽然明悟,她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大柳村,她是一定要考出去的。
她不会一辈子都窝在这里,真的就顺了别人的意,任由他们觊觎沈父和原主留给她的家底。
要走出去,钱真的太重要了。
她手里的“巨款”,一旦进了城,真的挺不够看的。
温饱之余,赚钱、看书、上工,她都该好好想想了。
柳家的事,有郭叔儿郭婶儿操持,她等着收赔礼就行。
李继东和六丫那两个祸害,要是能就此收敛,她找回了场子也就算了;要是得寸进尺地还没死心,那可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