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第一天出摊, 买卖会不会好。若是不好,摊子没有客人光顾,大家就得把东西拉回家, 合计合计, 想想别;法子。所以,就没急着买明日用;肉。 “吃完饭我去镇上!”孙五娘站起来道, “看我爹还有肉不。” 有也未必是好肉或者肘子了, 多半上午就让人买走了。钱碧荷心里盘算着,说道:“有啥肉, 咱就买啥肉。这次调;料, 煮什么肉都好吃。就是麻烦宝丫儿, 要给咱们重新算成本。” 说着,看向陈宝音。 陈宝音笑笑道:“没啥麻烦;, 到时候我算就是。” 定价不能随便定,太贵了, 人家不光顾, 便宜了, 自家又赚不到钱。之前用肘子,陈宝音给算过成本,要是换成别;肉, 比如猪头肉, 鸡鸭肉,羊肉等,就还得重新算。 这会儿算不了, 得等到肉做出来后, 搭配到每碗面里, 看看能搭多少碗, 再定一碗面;价钱。 “吃饭,吃饭。”孙五娘往外走,“都饿坏了吧?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钱碧荷跟着去厨房,端饭端菜。 杜金花把钱收起来,藏去别人看不见;地方。 陈宝音早把一小包东西收好了,放在自己屋里。等到吃完饭,她挎了个篮子,说道:“娘,我出去一趟。” “真稀奇。”杜金花说道,“你拿;啥,做啥去?” 陈宝音便道:“我们姑娘家;事,你别问。” 一句话让杜金花手痒痒,抡起巴掌就道:“我看你是皮痒了!” 陈宝音嘻嘻一笑,挎着篮子就跑了,方向正是北边。杜金花眯眼看着,脸沉下来,哼了一声。 找顾亭远?她没那个胆子。多半是去找顾舒容;。 但是,谁不知道她跟顾亭远说亲呢?不知道避避嫌! 杜金花拿起扫帚,嗤啦嗤啦扫院子。 住得这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从前杜金花觉得是个好事儿,这会儿又烦起来了。 就冲顾亭远整日溜达到学堂那边,就没少让村里人笑话。想起那些大嘴巴婆娘来取笑;样子,杜金花把扫帚挥舞得呼呼生风。 去吧去吧!让人说去吧!反正已经被人说了,别人;嘴堵也堵不住,那就让他们说去!等来年顾亭远考上举人,跟宝丫儿定亲,到时候才有这些人说;呢! 陈宝音挎着篮子,嘴角用力抿着,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快活。一路快走,很快来到村北头;茅草屋前。 “顾姐姐,我来找你学绣花。”她本打算说。 然而还没走到,就看见茅草屋前站着两个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围着顾舒容说话,笑容明媚。 陈宝音抿紧嘴唇,站住不动了,盯着前方。 看了一会儿,她看出门道来了,这两个姑娘虽然跟顾舒容说着话,但眼神时不时往另一间茅草屋瞧,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哇!她心头冒起火气,这个招蜂引蝶;家伙! 看着那么老实,却也是个……她气得捏紧篮子边,跺了跺脚,然后噔噔噔走上前。 “顾姐姐!”她道。 顾舒容看到她,顿时一惊,宝音瞧着怎么不高兴?转眼她想到什么,暗道不好。她也是女子,知道女人家介意什么,暗暗叫糟,怎么给她撞见了? “宝音,你听我说……”人不是她叫来;,是来家里向她请教绣工;,她绝没有相看别;姑娘;意思,阿远也没有,她可千万别误会! 但陈宝音不等她说完,就从篮子里拿出一刀纸,“啪”塞她手里,说道:“你托我买;东西,我买回来了。” 说完,转身就走。 “宝音!宝音!”顾舒容忙叫道。 但陈宝音走得飞快,头也不回,一会儿就走出去好远。 这可咋办?顾舒容甚至来不及看手里;纸张,以及陈宝音为啥给她这个,她可没有托她买! 正想着,余光便见一道人影儿“嗖”;从屋里窜出来,追出去了! “阿远!你和宝音好好解释!”顾舒容喊道。 弟弟没应声,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顾不得回答。顾舒容收回视线,就见面前站着;两个姑娘,神情不大好。 “走,咱们进屋说。”顾舒容柔声道,“刺绣不难,你们都是聪明伶俐;好姑娘,很快能学会。” 都是好姑娘,只是她家阿远就一个人,许不了别人啦。 另一边。 顾亭远飞步狂窜,像一阵风,呼啦一下就窜到陈宝音;前头。 “宝音——”被瞪了一眼,忙改口:“陈小姐,你听我解释。” 陈宝音才不听他解释,他算个什么,不就是给她买了面脂、她回了一刀纸吗?寒着脸,一句话也不跟他说,绕过他就走。 “陈小姐,我一直在屋内读书,根本不知道家里来了人。”顾亭远急急追着解释。 陈宝音冷笑一声。不知道家里来了人?她离得老远都能听见她们说话,他离得那么近听不见? 那顾舒容才说了一句,他怎么就知道她来了,还跑出来追他? “别跟着我!”马上要到大路上了,陈宝音扭头瞪他,“离我远点!” 顾亭远立刻不敢跟了,眼看着她走上大路,越走越远,心里懊恼得不得了。 “我真;没有!” 她难得来家里,他能悄悄看她,还能听她跟姐姐说话。这么不巧,家里来了人。 机会就这样没有了。顾亭远站在路边,看着宝音越走越远,心里懊恼不已。重来一回,他怎么还是惹她生气。 她会不会反悔,又不想跟他定亲了?顾亭远担忧不已,一直看着她;背影,直到她走得看不见了,才失落地转身,回家去了。 “怎么样?追上了吗?”顾舒容上前关心,“跟宝音解释了吗?” 两个姑娘已经回去了。 顾亭远摇摇头,什么也不想说,低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