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甚是有理,小将们纷纷点头,以示铭记在心,其中有个机灵的,趁势拍起上峰马屁:“要说三从四德,以夫为纲,这军中没哪家女眷能比得过咱慎将军的夫人,瞧瞧慎将军过得什么神仙日子,一回到家,夫人给脱鞋,大儿子给温酒,小儿子给揉肩捶背,真让人羡慕啊。”
慎良以前不爱说这些家长里短,感觉用处不大,可如今不同了,在薛军,你单枪匹马以一敌百,旁人至多敬你一声英雄好汉,你在家说一不二,夫人给你端茶倒水,你这地位就比整日围着孩子转的薛帅还高一截。
薛军这些高官大将,有一个算一个,在家事上哪个能强过慎良去,虽说慎良的夫人不年轻貌美,有点糟糠老妻的模样,但对慎良当真毕恭毕敬,慎良轻咳一声,他夫人都得想想自己是不是哪做错了。
对比入赘的薛帅,当后爹的廖三,狗腿子似的司其,慎良走在军营里,腰板挺得比白杨树还笔直,小将们自然更艳羡,回到家中,看夫人就很不顺眼了,要求一切行事都得照着慎夫人办。
那一众女眷与夫君分别许久,千里迢迢跑来太川随军,夫君不温声细语的呵护就罢了是,还让她们当牛做马为奴为婢,有几个能忍的,统统闹了脾气。
将领们骑虎难下,拒不服软,这会服软,往后还能抬得起头吗?
怎么办,只能态度强硬起来。
女子到底是女子,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太川,和夫君吵嘴连娘家也没得回,柴米油盐酱醋茶,桩桩件件的小事都得指望着夫君,既然闹不过,便只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忍下这一份委屈了。
忍下委屈,日子过得也不痛快,家家户户连个笑声都听不着。
将领们心不在焉,军中纪律就跟着散漫。
薛进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第一时间找领头的几个大将谈话,可谈了一圈,皆是一头雾水。
薛进正欲细查,偏巧马贼那边有了动静,只能暂且搁置此事,领着一众将士前往草原,他这一走没个三五日回不来,放心不下楚楚,便将楚楚交给细心周到的婉娘照料。
司其的小夫人喜欢孩子,总听司其说楚楚生得可爱,一直惦记着要看看,碍于薛进的威严,迟迟不敢登门,这下薛进走了,她终于能去婉娘那看个够。
“廖嫂子!”
“玉珠妹妹,你来的可是时候,吃早饭了没?”
玉珠是西北人,家世比司其要好的多,做姑娘时就被父母捧在手心上,嫁到司其家没多久,司其便入了关内,她公婆可怜她年纪小,丈夫还不在身边,对她更是比亲女儿还好,因此给玉珠养成了一个极为骄纵的性子。
虽说是骄纵,但在人情世故上,玉珠一点不差:“没吃呢,到嫂子这来蹭一口,嫂子不会嫌弃我吧?”
婉娘更是八面玲珑的女子,她朝玉珠笑道:“我这可不容你吃白食,你得帮我看着点两个小丫头。”
玉珠忙点头答应,走上前抱起楚楚,牵着月月,眉飞色舞道:“我给月月做了件罩衫,就差绣花样了,月月喜欢什么花样呀?”
月月长大了些,说话也利索了:“月月要月亮花!”
“月亮花是什么花啊?”
“月亮花就是月亮花啊。”
“噗噗——”
玉珠被楚楚喷了一脸口水,忍不住笑:“不怪我家司其总说,这楚楚是爱吐口水。”
婉娘看着玉珠,忽道:“薛帅昨日找小司将军问话的事,小司将军可有同妹妹讲?”
玉珠道:“军中的事他从不和我提。”
“细说起来,倒也不算军务。”婉娘叹了口气道:“昨晚上老廖回来说,近几日将领们各个心不在焉,底下兵士也逮空就钻,一味偷奸耍滑,薛帅最见不得军纪散漫,特地找他询问缘由,他是知道出了问题,该查的都查过,却怎么都找不到根结。”
玉珠不解:“莫非嫂子晓得根结在哪?”
婉娘道:“军中将士成日待在一块,谁不认识谁呢,那最难以启齿的,也就家里事了,妹妹是最热络的人,可去那些将领家中拜访过?”
玉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拜访过是拜访过,只是……”
“只是都对妹妹不太客气?”
“嫂子你真神了,正是呢,我还纳闷,自己哪里失了礼数。”
“并非妹妹失了礼数,是将领的家眷们心怀着一股怨气,见不得妹妹。”
玉珠拿帕子擦了擦楚楚的口水,问婉娘:“嫂子这话我又听不懂了,我既然没有失了礼数,她们为何怀着怨气呢?”
婉娘解释道:“这股怨气可不是冲着妹妹,妹妹想啊,你家小司将军待你,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旁的夫人们呢,要学着慎夫人的样子谨遵三从四德,见了你,心中能好受吗。”
说到这里,玉珠就明白了,眉毛鼻子皱成一团说:“他们这帮男人就是没劲,攀比什么不好,偏要攀比这种事,不说廖大哥,不说我家司其,那薛帅不也是倒插门女婿吗,哪个不比他们强,找面子找到这上头来,受委屈的只有我们女子。”
“我就知道这事只能和妹妹说得通,妹妹一番话算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那嫂子以为,此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