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整一万百姓,半个月之内定能完工。”
“我自是放心你的,行,那我便先回府了,旁的事你和林司长商量着定夺。”
“是!”
楚熹出了府衙大门,正要登上马车,忽见冬儿朝她跑来,停住动作,等冬儿跑到跟前:“怎么了?”
冬儿举起手中的信,笑着说道:“姑爷给小姐的!说是紧急军情,可我瞧着更像家书。”
但凡军情,必言简意赅,以蜡封之,薛进这封信鼓鼓囊囊的,怎么看都不像军情。
楚熹心里掐算着时日。
差不多是她那封信到了大营,薛进就立刻给她回了信,而信一拿到手上,楚熹就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厚度。
嗯……看来薛添丁很激动啊。
楚熹正打算坐上马车慢慢阅览,一道黑影猛地从她面前窜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走了她手中的信。
楚熹愣住,僵硬的扭头。
只见薛进拿着信一路小跑,冲到沿街卖炒栗子的商贩旁,一把掀起黑铁锅,像把信投入邮筒,那么自然而流畅的把信塞到了炉火里。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地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盯着楚熹。
楚熹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不知薛进经历了什么,浑身脏乱不堪,满脸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憔悴,可神情却很轻松,仿佛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
“……”
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熹确信那封信里绝对充斥着不可见人的字眼,并且有一种堪称奇妙的直觉,只要拿到了那封信,往后她就能肆无忌惮的骑在薛进脖子上拉.屎了。
奈何,薛进毁尸灭迹的速度足够快准狠。
忍着遗憾,楚熹上前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我……”薛进眨了眨干涩的双目,想往前走一步,摸摸楚熹的小腹,可一只脚刚抬起来,便觉得头昏脑涨,胸闷恶心,话尚未说出口,身体彻底失去了重心,在楚熹眼前轰然倒地。
“薛进!薛进!快来人!”
薛进虽自幼习武,身强力壮,但日夜不休的骑马赶路,耗尽了他全部体力,全靠那封信撑着,这信一烧毁,可算踏实了。
所以半晕半睡的倒在了地上。
楚熹本想掐他人中,手往他唇上一放,只觉那温热的呼吸匀停且绵长:“……”
“小姐!姑爷怎么了?”
“这……”楚熹哭笑不得的站起身,吩咐随行的城卫:“把他抬到马车上去,慢点。”
薛进这一觉足足睡到黄昏,中途醒过一次,毫无意识的喝了两杯水,还是楚熹看他嘴巴都干的起皮了,硬往他嘴里灌的。
“醒了?”
“嗯……”
“饿不饿?”
“嗯。”
夏莲和冬儿端着小几,直接将清粥小菜摆到了床榻上。
楚熹笑笑,坐到薛进对面,柔声细语地说:“夫君快些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人家夫妻之间互称“娘子”“夫君”,是温情脉脉,是相敬如宾,到他二人口中,即便口吻无异,也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薛进竟怕饭菜里下毒。
不过转念一想,楚熹并没有看到信里的内容,实在没道理弄死他,故而松了口气,眼里露出笑意:“还没来月事?”
“还没。”
“那就是有了,叫大夫看过没?”
“还没。”
“为何不叫大夫来看看?”
楚熹将粥碗往他身前推了推:“这才几日,怎么也要再等个十天半月。”
薛进接连发问,楚熹回应淡淡,这让薛进自觉有失从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活生生的比楚熹矮了一截,当即调整情绪,端起粥碗,细嚼慢咽。
楚熹托着腮凝望着他,是想看一看他伤口恢复的如何,目光由那道细细长长的粉印子,不经意挪向他高挺的鼻梁:“你说……楚楚会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薛进动作一滞,抬起头来:“八成?”
楚熹咬了咬下唇,仍是保留一丝余地:“九成。”
薛进克制不住的笑了:“像我。”
“你要不要脸?”
“你让我说,我自然说像我。”
楚熹思忖片刻道:“像你也行,我就怕……外甥像舅。”
薛进脑海中浮现出各个膀大腰圆的四兄弟,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你看我像我舅舅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楚熹弯起嘴角道:“坊间也有个说法,是女儿像爹,儿子像娘。”
“像你也行。”薛进顿了顿,又补充:“眼睛大抵像你。”
楚熹不知薛进老早之前就琢磨过楚家的基因遗传,听薛进这么说,不由冷笑一声:“你就那么笃定是儿子?好,你等着吧,倘若是个女儿,她长大以后我准和她好好说说,你是怎么重男轻女的。”
薛进不是很能理解楚熹的愤慨。
这天底下哪对夫妻不想生儿子?即便楚光显和钟慈那等情深意切,不照样夫妻同心的为了生儿子纳妾。
再者……儿子确实比女儿好。
那女儿稍微长大一点,他这当爹的就得避嫌了。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