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辣了!能来一盘花生米吗!”
周遭看客哄声大笑,一边叫好一边道:“少城主再喝一杯就不觉得辣了!”
楚熹喝完第二杯,内院里的窦十一娘派人来传话,只四个字:“不许灌酒。”
老四老五忙大喊道:“还是大嫂会心疼人!多谢大嫂!大嫂快些梳妆!跟咱们回家吧!”
窦十一娘听见了,羞得脸通红。
三度催妆后,老二扬了一把红包,带着老四老五挤进大门:“大哥!快!迎亲啦!”
“你们这是迎亲还是抢亲啊!”
“窦老爷!过年好啊!大哥快叫岳父!”
小小的绸缎庄里闹翻了天,整条街上站满了百姓,都等着看新娘子上花轿。
楚熹揉了一把滚热的脸,缓缓退出人群,朝着西城门的方向走去。
薛进说只给少城主两刻钟。
两刻钟早过了,众将士仍不见人。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难免觉得尴尬,何况安阳城里还那么热闹,爆竹喜乐声在城门外都听得真真切切。
廖三想不明白,他们为何偏要赶在这会来交换俘虏,有心问一问薛进,可看薛进脸色阴沉的像是能下一场雨,就忍着没凑上前去自讨没趣。
崔无虽是军谋,但有双鹰一般的眼睛,瞥见城楼上的红衣女子,立即对薛进道:“薛帅,人来了。”
薛进看了一眼廖三,廖三当即驭马上前,扬声高呼:“楚霸王!我们薛帅请你出来一叙!”
陈统领忙道:“少城主!当心有诈!西北人未必会守咱们关内的规矩!”
楚熹何尝不知关外人没有初一休兵罢战的规矩,可看着薛军将士后那几百名城卫,不得不冒一次险:“仇阳,你带几个人跟我出城。”
楚熹执意要出去,陈统领没办法,命人拿来一副甲胄:“少城主穿上这个,以防万一。”
“嗯。”
没开战之前,薛进提出议和,楚熹敢毫无防备的跟他照面,如今双方打了半个来月,她又狠狠截了薛军过年所用的军需,就得谨慎小心一些了。
穿好甲胄,打开城门。
常州冬寒而无雪,漫天遍地枯暗阴冷,薛进独身一人朝她走来,黑衣,黑发,衬得面容格外白皙,嘴唇格外的红润,天地之间骤然只剩这一点浓郁的颜色。
楚熹这段时间以来也算见过世面了,合临的谢燕平,沂都的双生子,还有号称帝都第一美男的祝宜年,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姿容。
可薛进和他们相比还不一样,薛进的长相富有极强的侵略性,冲击力,美而不俗,艳而不妖,如果说谢燕平是曲径深处的白玉兰,祝宜年是寒峰之巅的青雪莲,那薛进必然是万花丛中最夺目的牡丹王。
真不亏。
当初能一分钱不花就把他弄到手,是真的不亏。
楚熹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抬手止住仇阳等人,脚步飘忽的迎了上去。
“大过年的,你找我做什么。”
“呵,自然是给你送贺礼。”
楚熹穿了甲胄,只露出衣袂和衣摆,如火一般的红刺进薛进眼眸中,令薛进胸臆里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送贺礼?”楚熹笑了两声道:“我还有事呢,快别绕弯子了,不就是要交换俘虏吗,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说吧,还有什么条件,毕竟你抓的人比我抓的人多,俺楚霸王行走江湖,讲究道义,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薛进眉头紧皱,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你喝了多少酒。”
楚熹朝他伸出剪刀手:“不多,两碗!这不是大喜的日子吗,你还非赶着今日来。”
“……”
“快点说呀,你到底有什么条件,那些辎重我准是不能还你了,昨儿个猪都杀了,这会都摆在桌上了,你要愿意,可以进城去喝一杯喜酒,哈哈,就怕你出不来。”
薛进冷冷的看着她:“你倒是高兴的很。”
“那我,那我非得成天到晚丧眉耷眼的你才满意?”
“我真应该把谢燕平带过来,让他看看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大概就要后悔,把沂江刺杀之事揽在自己身上了。”
“……嗯?”
“想必你还不知道,薛军攻陷合临后,我问过谢燕平,沂江那场刺杀是不是他动的手,他猜到了幕后主谋是楚家,便替楚光显抗了下来,我找你议和那日,尚且不知真相,若非安阳宁战不降,兴许我现在还以为,是谢燕平要杀我。”
谢燕平此举,楚熹自然是深受感动的。
可……
“你突然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楚熹望着薛进眼底深深的寒意,猛抬手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了!你想用谢燕平跟我做交换!你想要我那“天地玄宗,万气根本”是不是!”
薛进昨晚一夜没睡,睁眼到天亮。
乍一听闻楚熹要成婚的消息,他是不信的,他想,那等好色之徒,怎么会找一个并无美名在外的寻常男子做夫婿,遂派廖三亲自去城外查看。
廖三回来说,安阳城门上张贴着喜字,悬挂着红绸,红灯笼一串一串,此等场面,若不是安阳少城主成婚,便是那城主续弦之喜。
楚光显对亡妻情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