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理智。
从前如珠似宝般被捧在手心里的“大爷”,如何能忍做挨打挨骂的“孙子”。
“我就不给你看!”
“我偏要看!”
楚熹攥住薛进的手,作势要拉开他的袖口,薛进反攥住楚熹的手腕,十分轻易按在假山上,得意地勾起嘴角:“知不知道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
楚熹力气是没他大,可楚熹敢下黑手,抿唇一笑,抬脚就要往他两腿中间踢。
薛进脸色骤变,急忙躲开,怒道:“你疯了!”
“谁让你抓我手的。”
“不是你先抓的我!”
“我根本没使劲,你看我手,都被你捏紫了。”
薛进不信,他方才分明很克制,若真的使出全力,楚熹的手骨早就断了:“……我看看。”
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楚熹故意很可怜的抽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薛进瞥了她一眼:“少装蒜。”
“你就让我看一眼吧。”
“若我还系着那根红绳……”薛进将她的手翻来覆去看过一遍,不红也不紫,于是重新握住,并轻轻挠了一下她的手心:“你打算如何?要不要对我好点?”
楚熹想。
吾心甚贱,药石无医。
薛进但凡给点好脸,它就不安分了。
当然,不安分归不安分,楚熹还是很清醒的,并没有丁点和薛进再续前缘的念头,只能说她就是喜欢薛进这款,谢燕平再怎么二十四孝,她不动心那也没办法。
所以要趁着成婚之前,搞一搞自己喜欢的啊。
“嗯!对你好。”
“真的?”
“我发誓!”
虽然和计划的不太一样,但好在殊途同归。薛进满意地露出那根红绳。
楚熹确认是自己亲手编的那条,不由一怔,脱口问道:“你为什么,没摘呀?”
其实薛进也忘记了当初为何没有摘掉这根红绳,大概是忘记了,毕竟戴了太久,几乎当成身体的一部分。
直到他接近宁城主,偶然听见宁城主说楚家丫头如何如何,猛然想起手上的红绳。
要摘掉,却怎么也解不开,想剪断,又懒得特地寻剪刀,等剪刀就在眼前时,早把红绳忘到了脑后。
但也不是从未摘下来过。
二月初那会,楚家选婿的消息传到西丘,宁城主叫他一道前往沂都,为宁繁金出谋划策,他答应了,回到房中,苦寻剪刀,未果,坐在灯下单手抠了半个时辰,终于解开楚熹打得结。
红绳系在手腕上,倒不觉得有什么。
摘下来反而空落落的。
临行那天早晨,他忽然萌生一个念头。
安阳不论和谁结盟,对那人而言都是如虎添翼,对西北军攻入辉瑜十二州更大有不利,他一定要破坏这次联姻。
那红绳,是有利用价值的。
于是薛进又跟自己较劲似的,单手把红绳戴上了。
时至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不枉费他一个时辰的功夫。
“自然是因为,对你余情未了。”
“咦,好恶心。”
薛进是用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肉麻兮兮的话,即便他也嫌恶心,可楚熹的反应仍叫他不满,故冷着脸改口道:“我解不开,你满意了?”
“实话实说不就好啦,非来那么一句。”
楚熹微不可察的松口气,若薛进真是余情未了,她恐怕要犯大错误。
谢燕平是好人,她可以对不起他,但不能太对不起他。
分寸感,多多少少要有的。
见薛进脸色愈发冰冷,楚熹笑着凑上去哄,简直轻车熟路:“怎么啦,别不高兴,过几日我就要回安阳了,咱们下次见不定什么时候呢。”
薛进睨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楚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贱,她还挺爱看薛进这劲劲儿的样:“要不,晚上,你来找我吧。”
“要做什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楚熹摸摸他的肩膀,“嘿嘿”憨笑了两声。
饶是薛进想臭脸,也有些绷不住了,挑唇道:“你怎么比男人还好色。”说完,嘴角立刻沉下去:“你对谢燕平也这样?”
“我哪有,那天在万朝寺你不看见了吗,我俩可是很规矩的。”
“……我何时看见了。”
“你嘴怎么这么硬。”
“我嘴硬不硬你知道?”
楚熹又被他那副“老子天下第一酷”的模样击中小心脏,忍不住想去吻他的唇。
薛进微微仰头,不给她亲:“踢我那脚怎么算?”
“嗯……踢回来?”
“你喜欢我吗?”
色字当头,花言巧语那还不是张口既来,楚熹毫不犹豫道:“喜欢。”
薛进又问:“相较谢燕平呢。”
楚熹忙道:“我和谢燕平只是姻亲,逼不得已。”
“可我瞧着,那谢燕平对你似乎颇有情意,你这样不怕伤了他的心?”
情意?
谈不上。
比起安阳需要合临,合临更需要安阳,谢燕平年少老成,远比双生子和宁繁金要理智清醒,知道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应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