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专心开车,听到她说话,侧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
她侧头看着窗外,明明暗暗的光线在落寞的脸蛋上闪烁而过,声音犹如凉风掠过。
“你说着算不算报应?几年前我的腿因为他废了,几年后他因为我躺在icu。”
沧溟脸色紧绷,声音沉静又笃定,“是有人要害他,跟你没有关系。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一样会出事。”
这两者之间没有因果关系。
墨织云深呼吸一口气,回过神看向他,“也许你说的对,但情感和理智上很难做到。我那么恨他,可是当看到他躺在icu,性命垂危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再去恨他了。”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掌心的那道浅浅的疤痕。
“沧溟,生命真的太脆弱了,我不想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恨一个人身上。”
“小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永远支持小姐的决定。”沧溟眼神看向前方没有看她,说出的话却异常的坚定。
墨织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牵了下唇瓣,“谢谢,沧溟。你总是在我最难的时候陪在我身边。”
沧溟抿了下唇,没有说话,心里却在说:这是我的荣幸。
***
三天后,陆鹤云终于渡过了危险期,从icu病房转到了病房。
陈静听完医生的话,眸光心疼又无助的看向病床上羸弱的男人。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轻柔又担忧的声音,“阿鹤……”
陈静回过头看到闻星辰风尘仆仆的走进来,眼神里满载着疲倦和担忧。
“阿鹤……”闻星辰走到床边看到还戴着氧气面罩的陆鹤云,扭头问陈静,“究竟怎么回事?”
“陆总发生了车祸。”陈静言简意赅的回答,顿了下又道:“闻小姐,你怎么回来了?陆总说了,要是没有他的同意,你……”
话没说完就被闻星辰打断,“阿鹤现在这样,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陈静到嘴边的话只能吞回去了。
闻星辰扭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陆鹤云,轻柔的语气道:“你放心,等阿鹤好起来我会跟他说的,不会连累到陈秘书。”
陈静眼神微掠,“闻小姐,我不是这样意思。”
“行了,你出去吧,别打扰阿鹤休息。”闻星辰声线温柔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陈静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陆鹤云,又看了看闻星辰,微微的欠身转身出去了。
这几天她医院、公司、警局三个地方跑,几乎没有合眼,如今闻小姐回来照顾陆总,她可以回去休息一会。
“等会。”闻星辰忽然转头叫住她。
“闻小姐,还有什么事?”陈静转身,不卑不亢的态度询问。
“阿鹤住院的这几天,谁来看过他?”
“陆总之前住在ibsp;不允许探病,都是一些合作上的伙伴在外面看了一会。”陈静回答。
闻星辰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没有了别人?”
陈静不解,“谁?”
“墨织云。”闻星辰深呼吸一口气道,“阿鹤是她的前夫,她都没有探望过阿鹤吗?”
陈静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了解,只知道陆总对闻小姐很好,好到有求必应,但是他心里最爱的却是太太。
因为好几次陆总睡着了,惊醒的时候喊的都是太太的名字。
“墨总没有来过。”在闻星辰的面前,她对墨织云的称呼又换回了墨总。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闻星辰说完,转身在床边坐下,看向陆鹤云时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陈静走到病房门口,转身关门的瞬间看着病房里那道纤细的身影,眼底浮动一丝复杂和不安。
***
靳氏集团。
墨织云刚跟总部那边开完会,门口响起了叩门声。
秘书抱着文件走进来,“墨总,这些都是要你立刻签字的。”
“好。”墨织云接过文件,拿起钢笔一页一页的签字。
秘书一边帮她翻页,一边说:“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陆总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从ibsp;转出来了。”
“滋啦。”钢笔不受控制的在纸张上划拉出一条长痕。
墨织云迅速回过神来,“抱歉。”
“没关系,我等下再单独打印一份。”秘书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转移话题道:“对了,刚刚谢总秘书打来电话说,晚上约你一起去蓝惑。”
谢庭西?
墨织云眉心微动,“有说为什么事吗?”
“没有,要不要我打电话问问?”
墨织云思忖片刻,摇头:“算了,我晚上过去。”
秘书接过她签好文件,抱在怀里,“好的,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墨织云点了下头,等办公室的门关上,她放下手里的钢笔,起身走向了床边看着外面繁闹的风景,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陆鹤云,这次的死里逃生,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
蓝惑。
墨织云径自上楼推开了包厢。
不只是谢庭西,还有薄祁,许嘉鹿,甚至是大哥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