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班回来的刘向前打横把妻子抱起,开车往医院赶着。
当然,所有生孩子的用品,早在家里养胎的时候,顾念就准备好了。
从上产床前的卫生纸到,到上了产床之后,体力不济时该吃的巧克力,一样样准备的齐齐全全,她是个从来不会让人操心的女人,当然,如果刘向前不把她当孩子,当个女人的话。
产床往产室里推着,医生在问:“赵杏芳,疼吗,疼就说出来。”
顾念其实并不疼,毕竟彼邻星的女武士,耐疼值是很高的。
“看她一声不哼,估计是疼傻了,快推进去检查,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助产师大叫着说。
生孩子的事情上,叫的不可怕,不叫的才可怕。
“赵杏芳,我爱你。”刘向前追着床跑,握着顾念的手说。
“再说一声,我没听见。”这下顾念出声了。
“我爱你,赵杏芳,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不论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掰着门不肯放,刘向前又说。
他的声音是那么诚挚,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和沙哑,紧紧盯着顾念有脸,就仿佛只要自己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
“我还是没听见。”顾念抚着肚子,笑嘻嘻的床上扮着鬼脸。
产室的门给他掰着,医生关不上,顾念看着他,不肯进门,刘向前也盯着顾念,一刻都不肯松开。
“我爱你……”刘向前哽噎了两声,说。
“我也爱你呀刘向前!”顾念坐了起来,给丈夫挥着手:“再见!”
从此,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在助产士的坚持下,刘向前终于松开了门,却缓缓滑倒,跪在产室的门口,就那么泪雨磅礴的跪着。
直到顾念生完孩子,医生说母子均安,刘向前跪在地上,突然就吻上了医院那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地板。
生完孩子,顾念睡了长长的一觉。
梦里,她梦见自己生了个男地瓜,脸蛋圆圆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就是皮肤有点黑,看起来虎头虎脑的。
等到孩子一岁的时候,刘向前终于给组织放了个长假,让他回乡探亲。
家里,大嫂又怀孕了,但二嫂提前一步,赶在大嫂之前生了个大胖小子,于是,刘家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孩子,惹得马菊英不停的叫:“全生的大胖小子,我都不稀罕了呀。”
但是不论哪一个,刘大柱和马菊英夫妻都没有刘向前家的小地瓜那么疼爱。
当然,既然回了家,阔别家乡两年的顾念还得回趟上阳坡。
设计师的工作虽然忙碌,但并不辛苦,而且不需要天天当班,还算比较悠闲。
穿着高跟皮靴,更加漂亮的,乳白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同色的高领毛衣,呢子面的长裤,一进村子,顾念就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
更甭提高大、英俊,现在已经是副团长的刘向前军装笔挺,把儿子抱在怀里,一家三口简直羡煞旁人。
方红霞现在不比原来,心思整天都在俩个女儿身上了。
她和赵小莲一起合伙,收购了大批的红枣,然后照着顾念的法子熬成红枣来卖,又因为顾念的指点,还用阿胶熬起了阿胶枣,虽然现在只是在县城卖一卖,已经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赵铁全的腰终于好了,俩口子也比原来恩爱了许多。
秦氏老俩口还是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接过顾念递过去的大红包,秦氏笑眯眯的收下来,可是转眼,她又把红包重又塞进了小地瓜厚厚的小棉袄里头。
当初亏待过顾念的事情,秦氏一直都没有忘记,也一直记着自己该要怎么补偿。
赵英芳没有回家。
虽然同在省城,可是顾念并不知道她的消息,毕竟从赵英芳发现毛文斌还喜欢着妹妹的那天开始,她和妹妹之间不算仇人,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了。
“英芳说,又一个不要脸的女孩子在勾引毛文斌,她过年没时间回家,是因为要守着毛文斌。”方红霞很不好意思的说:“早知道当初会这样,我就算在县城里名声败尽,也不会让你求着周厂长娶英芳的。”
“我姐可是咱们县省第一批中专生,妈,她不是不懂,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顾念仍旧笑着说。
方红霞望着二闺女的面容,恍然间,她生了一个孩子,可是比起在农村的时候她的皮肤还要水灵,还要漂亮。
再想想前阵子赵英芳回村,抱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面容枯槁,神经兮兮的,说话的时候看着周围,就仿佛随时都要出现一个女人,成为自己的敌人一样。
方红霞很想跟二闺女说说大闺女的苦楚,可是她看起来非常的着急,一个塞着十张大团结的大红包塞过来,匆匆忙忙的就要回省城去了。
当然,方红霞也听说顾念在省城,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据说连飞机都坐过,带着小地瓜一起旅游,就只为看看最时兴的服装样版。
而小地瓜就这样在旅游中跟着他妈妈一起长大。
据说四五岁的时候就出过国门,等再长大一点,服装厂在北京开了分厂,而刘向前也调到了北京,方红霞和女儿之间的联系,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