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 心肠 ( 下 )
撕裂空间后 , 林青竹原本想一走了之的 , 但是在半途 , 还是想起了和林如晦的约定 。
算了 , 答应了的 , 还是不要失约 。
本来他到这里 , 也是为了见他 。
在栏杆边站了一会儿 , 平复好心情 , 林青竹从储物戒里拿出书帖 , 慢慢看了一会儿 , 然后循着方向 , 去到了东边的偏阎 。
东阁已经封锁了 , 沿着楼桥一路有许多侍女 , 侍女看到林青竹提前到来有些惊讶 , 却没有多说什么 , 这本就是为林青竹准备的地方 , 见他似乎不想让人引路 , 也没有贸然上前 。
只在他走过时 , 轻轻俯身行礼 , 无声静默 。
林青竹也对她们点点头 。
时间还没到 , 但他可以等着林如晦 。
实则时间定的晚 , 一是林如晦仍在天外有要事处理 , 二是预想着他会在宴厅里多待一会儿 , 或许结识同辈修土 , 或许和同门玩耍 , 最后才来到东阎 , 赏这清朗月光 。
这里的月光的确很美 。
月光照在朱红的长桥 , 像雾一样流渊 , 但白天的江雾不见了 , 江水反而很清透 , 泛起微微的蓝色 , 一轮浩大的满月 , 悬在薄云盘旋的江水尽头 。
长桥伸出 , 尽头的楼阁正对着这样的月亮 , 也是见面的地方 , 早已经过一番精心的布置 。
楼阁四面通透 , 纱帘垂幔 , 还有很多鲜花 , 这些花都是荷花 , 清新欲滴 , 摆在边泻 。 阊内熏香袅袅 , 炉火熟着暖汤 , 桌上没有很丰盛的大菜 , 毕竟他已经在宴席上吃了很多了 , 所以都是清粥小菜 , 还有一些很精致的点心 。
虽然时间没到 , 菜品却都好好放着了 , 等候着主人来临 。
这里也非常安静 , 侍女都在桥头很远的地方 , 不会看到他 , 也不会听到他 。
只有漫长的月光洒在江水上 , 静得让人什么也不想 。
席间铺的都是竹席 , 小桌旁还放了几个玩偶 , 手工扎的 , 和他从前扎来送给别人的风格一样 。
林青竹拿起来 。
玩偶的表情是只有他才能理解的 “= =“ 颜表情 , 林如晦也不能知道这是什么 , 当然也就不知道还有其他的 , 所以所有棉花玩偶的脸上 , 都是 = =。
他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
这一天过得很长 , 林青竹放下玩偶 , 静静坐着 。
时间慢慢过去 , 月亮也越来越明亮 , 最后它变得越来越大 , 大到哪怕在江水尽头 , 也仿佛近在眼前 。
月光浩荡 , 林青竹不自觉一直侧头静静地看着 , 眸光定在风雾里 , 似乎看的不是江 , 而是海 , 额发也被风轻轻拂开 , 清辉流消 , 寂静滚落 。
让来到此处的人 , 静静欣赏了许久 。
林青竹也是慢慢才发现林如晦已经来了 , 他的气息全然收敛 , 教人丝毫察觉不到 , 静立在亭口 , 直到林青竹慢慢转过头 , 才真正看到了他 。
江风渐渐吹了起来 。
林如晦发冠半束 , 满头微卷青丝随意倾泻而下 , 穿着一件同样宽绰的烟灰色长袍 , 袖袍在月色与江风中凛濑 , 面容深且暗 , 泪痢在风月中暖昧不清 , 却教人觉得危险至极 。
将他尽数收拢在了眼中 。
“ 青竹 。 “ 他很轻的笑了一下 , 缓步入闻 , 坐在了他的对面 。
林家宴请 , 都是路坐 , 林如晦也没有失礼 , 只是他格外随性 , 袖袍翻飞间便斟了两杯清甜的灵酒 , 一杯放在了林青竹面前 。
周边的侍女不知不觉全都消失了 , 就连桥头的人也再不见 , 原本隐隐能听到的宴席的丝竹声也彻底消匿 , 整个东闻 , 仿佛只剩下他与林如晦 。
「 多年不见 , 可愿陪我饮尽此杯 。“
林青竹握着杯子 , 慢慢尝了一口 。
他是不喝酒的 , 但是这灵杯很小 , 而且他尝了后 , 发现不醉人 , 甜甜的 。
林如晦又笑了一下 , 目光在月色下显得晦涩而难懂 :“ 特意为你所酿 ,
不会醉人 , 舒心而已 。“
而后又拙手为他斟了一杯 :“ 月酒只饮三杯 , 每杯皆有不同 , 第二杯贺你转死回生 , 灵根尽善 。“
他同样饮尽了杯中灵酒 , 月光扑在杯沿 , 折射出清凌凌的光 。
林青竹也是 , 而第二杯酒果然和他说的一样 , 跟第一杯相比 , 微微泛着一点清苦 。
第三杯也很快斟满了 , 清透的酒液映出他的脸 , 还有半边月光 。
但这一杯 , 林青竹却没有马上喝了 。
林如晦也没有催他 ,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